」
「什麼角色?」薛醫生問道。
「一個保護者。」二號說道,「我們從小就沒有了親人。一路走來,他受了很多欺負,后來就有了我。一個以暴力反抗暴力的人格。我是他的保護者,他的哥哥。」
「哥哥?」薛醫生咀嚼著這兩個字。
二號笑了下,「對,哥哥。」
4.
辦公桌上的錄音筆播放著二號的聲音。
當薛醫生回過神來后給我播放了這段錄音。
「林先生,你還有一個哥哥?」薛醫生問。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不記得了。」
我繼續說道:「我丟失了一些記憶,或許在那丟失的記憶里,我也是有哥哥的吧。」
場面安靜下來,薛醫生開口說道:「林先生,找回你丟失的記憶有助于治療。」
我搖搖頭,岔開話題,「薛醫生,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讓五號人格出現,還請你幫我傳話。」
薛醫生見我岔開話題,說道,「林先生,他們的出現都有自己的規律?」
我說道:「部分人格受特定的外在影響出現,如二號人格會在受到暴力時出現。五號人格在享受美食時容易出現。七號人格會在看見他暗戀的人時出現。」
我接著說道:「也有部分人格會因特殊的情緒化出現。如四號人格。四號在我表現出喜悅情緒時,有一定概率出現。他會搞亂我的屋子,還會打我養的貓。對了,我的貓叫長生。」
「那其他人格呢?」薛醫生問道。
「三號和六號人格都是隨機出現的。」我說道:「我被人救下的時候,才知道三號這個人格的存在。幸好他出現得很少。六號人格,我不知道他的出現規律。但你不會想見到他的。」
薛醫生想了想,又低頭看我給她的文件。
「薛醫生,接下來希望你在下午 5 點到市中心的聚來餐廳找我。」我看了看時間,對薛醫生說道:「在那,你能見到 5 號人格。」
5.
我是在很早之前發現的,五號會被美食吸引出來。
在聚來餐廳,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又是無邊的黑暗。那些黑影又向我靠近了一步。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正濕漉漉的坐在一艘船上。旁邊一位消防隊員給我披上一根干毛巾,然后薛醫生遞給我一杯熱水。
「林先生?」
「是我,林晉。」
天色很暗,船在府南河上漂著,正駛向岸邊。
手腕上的表顯示時間是凌晨 2 點。
「三號出現了?」
按我的計劃,我是不應該出現在河里的。我環顧四周,立即明白了意外的出現。
「是的。」薛醫生說道,然后給我講了下午她與五號見面的場景。
當薛醫生下午來到聚來餐廳后,見到了正在狼吞虎咽的五號。
「林先生?」薛醫生輕喊了一聲。
「你是誰?」五號人格抬頭看了一眼薛醫生,又埋頭吃了起來,嘴里含糊道:「別打擾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讓我吃一頓好的。」
薛醫生明白過來,眼前這人已經不是林晉,而是五號人格。
「林先生,我是一號人格的心理醫生。林晉讓我向你傳一句話。他說:『三號人格知道你去年夏天偷埋了什麼東西』。」
五號人格的動作一頓,不再顧及面前的美食,在薛醫生驚訝的眼神下,沖出了餐廳。
薛醫生拿出手機,手機上是一個追蹤信號,正一閃一閃。這是我給薛醫生的定位裝置,是我為應對意外情況做的備案。當五號沖出餐廳,沒給薛醫生對話的機會時,意外就出現了。
在城郊外,樹林里,薛醫生利用追蹤信號找到了五號,并用手機拍下了五號正在做的事。
五號人格用一柄鐵鍬將埋葬在地里的箱子挖了出來。拍去箱子上的泥土,將其打開——空空如也。
「三號,你給我出來!」
丟了東西的五號仰天咆哮。又憤怒,又懊悔。「藏東西的老地方要不是拆遷,怎麼會將東西轉移到這麼顯眼的地方。」
隨后五號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他抱頭蹲下,吼道:「不要出來。」
「呵,被發現了啊。都要死的人了,藏那麼多黃金干嘛。捐給山區孩子還能消減一點我們的罪惡。」
看著一片狼藉的挖掘現場,三號人格平靜的說了一句。這時的身體已經被三號占據。
他拿出手機,打開地圖軟件:「嗯,最近的河是府南河。那就在這條河里結束我們罪惡的一生吧。」
然后三號在薛醫生的注視中,離開了樹林。
夜,一點,府南河橋頭。
寒風中,薛醫生裹著件米黃色大衣矗立在橋頭尋找著,時不時的看看手機上的追蹤信號。
在府南橋頭末端,薛醫生找到了三號。
他正迎著寒風,站在橋頭。
「這個世界,我曾來過。」
「這個世界好像不歡迎我。」
「罪惡不是我犯下的,我卻要承擔后果。」
「也罷,一起上天堂吧。天堂里沒有罪惡。」
三號攤開雙手,迎著風就要跳下。
「林先生,等一等。」
薛醫生小跑過來,喊住三號人格。
「這位阿姨,你認識我。」
「林先生。」薛醫生平復了一下氣息,一陣疾跑讓她的臉通紅。
「林先生,主人格讓我給你帶一句話——犯罪的是其他人格,不要讓別人的錯折磨自己。
」
「呵,一號那個傻子。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三號輕笑道,然后張開雙手,伴隨著薛醫生的驚呼聲,就要從橋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