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遠離六號。
「四號也被你吞噬了?」
薛醫生后退幾步,稍微有了點安全感后,才開口問道。
六號點頭,很悠閑的在茶幾前坐下,然后說道:「四號那個小孩子,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那個如小孩子一般的四號和暴躁易怒的二號人格就這麼消失了,薛醫生感覺有些悵然。然后又為那個溫文爾雅的主人格擔心起來。
這個六號人格已經足夠強大,主人格若恢復不了記憶,以完滿的姿態對決的話,只有被吞噬的命。
「薛醫生,一號想要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六號盯著薛醫生,眼睛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不是帶給你的,是給二號的。」薛醫生鎮定的坐了下來。
「我就是二號!」
六號站起來,將保險柜提在手上,眼中的兇光藏也藏不住。
「咚咚咚……。」
房門突然響了起來。
「業主在家嗎?」
有保安在門外敲門。
「我們在。」
薛醫生立即喊道,然后越過六號去開門。
六號人格對保安的到來很意外,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薛醫生和那保安說了幾句話,然后跟著那保安離開。臨出門時,她小心的將照片放在地上,對六號說道:「林先生,一號說,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的父親和弟弟去哪兒了?」
「父親和弟弟?」
「弟弟,哈哈哈……。」
薛醫生關上門離開時,最后瞥見的就是六號人格坐在那里,癲狂的笑。
六號笑了一陣,走過去撿起那張照片,看著照片上的三個人,冷笑道:「一無所知的一號啊,你不知道我們才是那個所謂的弟弟嗎?」
六號沉默下來,低聲自語道:「你應該問,哥哥去哪兒了?」
六號看著照片中的那個中年男子,用手指在他的頭上劃了一個叉。
「我們也該見見了。父親!」
六號口中的父親,也就是照片上的中年男子實際上正在市里的監獄服刑。
服刑日期已是七年。
七年來,沒有人來看過他。直到六號人格的到來。
「爸,我們終于見面了。」
「你來干什麼?」
父親已是滿頭白發,與照片上比蒼老了太多。
「我哥在哪?」
「他不想見你。」
六號臉上又浮現出怨恨的模樣。他將那張照片在他父親面前攤開。
「我再問一次,我哥究竟在哪兒?」
「都過去七年了,你還是不肯放過你哥麼?」
「放過?我怎麼可能放過他!要不是他,你怎麼會在監獄里。要不是他,我又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晉父親顫抖的接過那張照片,用手指摩挲著那個青年的面龐。
「林童,你的哥哥,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啊!」
林晉父親突然情緒爆發,指著六號的鼻子說道:「你以為我是因為你的貪婪而做牢的嗎?不,我是因為你害死了你哥哥才坐的牢。你哥,早就被你給害死了。」
「我哥死了?」
六號不可置信的站起來。他伸出雙手揪住林晉父親的衣領問道:「他怎麼死的?他怎麼能死!?」
有獄警沖進來,將六號拉開。然后拉著林晉父親離開。
六號忘不了父親離開時回望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憤怒又悲哀的情緒。
每一種人格對應的記憶都不同。六號不知道他的哥哥是怎麼死的。二號和四號人格的記憶里也沒有哥哥死亡的信息。
「我一定要融合所有人格,我要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六號走出監獄。六號蹲在路旁。巨大的悲傷侵蝕著他,讓他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別,你不能出來。」
六號突然低聲吼道,然后他的臉色極速變幻。最后憂郁的氣質出現在林晉的臉上。
三號人格替換了六號人格。
三號人格回頭看了一眼監獄大門,然后低頭說道:「已經找到這個地方來了。這次是真的要結束了嗎?」
三號在路邊招了輛車,給司機指了一個方向。
「也是時候讓一號知道事情真相了。」
10.
我是在一片公墓中醒來的。
眼前是一塊白色的墓碑,碑上刻著「林晉之墓」和「生于 1992 年,卒于 2011 年。」
白色的墓碑上還有一張照片,那是我所保存的照片中年輕人的模樣。
墓碑旁有水果與鮮花。在鮮花之上有一封信。上面寫著:林童,啟。
我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內心充滿著疑惑。
這不是我的照片嗎?為什麼會在墓碑上。
林晉之墓?我的墓碑?我什麼時候死的?
林童又是誰?
我打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便簽紙。
「林晉,不對,我應該稱呼你為林童才對。在你讀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吞噬了五號人格,準備去找七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活下來。給你留下這封信,就是想告訴你真相。也避免因為我的消失,而讓你再也沒有機會知道真相。」
「作為第二個誕生的人格,知道最多,記憶最全的我來說,背負這一切實在是太沉重了。如今終于能夠走到終點,也是一種幸運。」
「你或許很奇怪,為什麼我會稱呼你為林童吧?其實很簡單,你不是真正的林晉,你是他的弟弟林童。
只不過,在林晉死后,你活成了他的樣子。」
「想知道林晉是怎麼死的嗎?也很簡單,我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