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殺了他。」
「很驚訝吧?你仔細看看墓碑上的照片,試著想想,他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
墓碑上的照片看著和我很相似,但仔細分辨,卻并不是我。
「林晉,林童?」
這兩個名字,就像兩張多米諾骨牌一樣,在我缺失的記憶區域樹立起來。
「是啊,我哪里是林晉,我是……林童,我才是弟弟啊。」
我的頭很痛,我蹲在那兒,費力的繼續向下看去。我缺失的記憶正如洪水般向我涌來。那些丟失的畫面在我腦海里一幕又一幕的閃現。
便簽下面還有一段內容。
「是不是記起來了?肯定記起來了吧,是你害死了你的哥哥。」
「其實,我并不希望你能最后贏下這場人格游戲。你是個軟弱者,只會躲在所有人格后面逃避現實。你將所有記憶拋卻,卻創造了我們,讓我們來分擔這些痛苦的記憶。」
「但我更不喜歡殘酷的六號。所以我將這一切告訴你。我還你所有記憶,你幫個忙,讓我們都消失吧。」
落款:林童。
11.
我的記憶如多米諾骨牌,在倒塌中重建,在毀滅里重生。
我全都想起來了,那絕望的一天,那些痛苦的記憶。
「你哪來那麼多金子?」
我聽見我的父親嚴厲的質問。
「同學家里的。」
「你同學家怎麼會有這麼多金子。」
「他父親被雙規了。這些金子是我和他一起從他家偷出來的,避免被警察先一步找到。這些金子是他分給我的一半。」
「這可是貪污的錢。不行,我要報警。」
「爸,不能報警。這些可都是金子。有了它們,我們就有錢了,我可以繼續讀書。我們再也不用受別人的白眼了。
」
我抱住父親的腿,阻止他報警。
「林童。我們人窮不可志短。這些金子,我們不能留。」
「爸。這些都是黑錢,沒人能查到的。我要留下它們。我要拿它換很多很多錢。我要繼續讀書,我還要拿它做聘禮,娶了鄒薇兒同學。」
「胡鬧。」
「爸!」
我伸手去搶父親手中的那袋金子。
父親將金子遞給一旁沉默不言的林晉,說道:「你先拿著。別讓這小兔崽子接觸到這些金子。」
我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指著他們。
「原來,所謂的報警是假的。你只是想將這些金子交給他。你為什麼這麼偏心?你讓我放棄上學,卻依然供他讀書。你讓我放棄一切,卻對他百般優待。難道只有他是你兒子,我就不是了嗎?」
「住口,他是你哥。」
「我沒有他這樣的哥哥。」
我向林晉撲去,搶奪他手上的包。
「爸,讓林童去上學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打工。」
林晉向父親說道。
「別假惺惺的了。」
我趁林晉說話間,憤怒的推了他的背一把。
林晉一個趔趄,頭直接撞在了家里的水泥墻上。
林晉捂著頭,倒在地上。
我抓起那袋金子,癲狂的笑。
嫉妒與貪婪將我完全籠罩,讓我根本未注意到林晉頭上流出的血。
「林晉,你怎麼呢?」
父親扶起林晉,按住他的傷口,搖晃著他。
林晉閉著眼,臉色灰白。
「林晉,林晉。」
父親瘋狂的搖晃著他,朝我怒吼道:「還不快叫救護車!」
「我不是故意的。」
我拽著金子,縮在角落,心里非常的害怕,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哥,你千萬別有事。」
然而那一天之后,林晉傷重不治,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我無法接受。
第二天,【四號人格】誕生了,他沒有我失手殺害哥哥的記憶,是我極度渴望保留的童年。
與此同時,【三號人格】也誕生了。三號帶走了我失手殺害哥哥的記憶,他是我最內疚,最痛苦的一面。
于是我的體內有了三個人格,而我也忘記了我哥死亡這件事。
我渾渾噩噩的呆在家里,被父親一頓又一頓的打,直到他累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打我,我做錯了什麼?
再后來,家里突然來了很多警察,帶走了我的父親。父親被帶走后,再也沒有回來。
我仍然一個人呆在家里。
為什麼哥哥失蹤了,為什麼父親也被警察帶走了?
我沒有其他親人,被所有人指指點點。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條狗一樣。
【六號人格】因此誕生了,他代表著那個怨恨父親,怨恨生活的我。
他也帶走了我關于父親的一切記憶。
再然后,鄒薇兒轉學,我隨著她來到了一個新的城市。
一個陌生的,只有一個人認識我的城市。
由于我人格分裂的癥狀越來越嚴重,我們分手了。
【七號人格】在分手之后誕生,他代表著我對鄒薇兒的感情。他帶走了我關于鄒薇兒的所有記憶。
我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醒來,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城市。
有人給我留了一封信,和一袋金子,還有一張照片。一排排娟秀的小字告訴我我叫林晉,要在這個城市堅強的活下去。
金子我曾想過賣掉,但沒有買主。誰又真敢買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孩子手上的金子呢?
我只能將金子藏起來,過一段時間轉移一個地方。
生活很困苦,常常吃不上飯。
于是【五號人格】誕生了。一個幻想著每天都能品嘗到美食的人格。一個每次出現,都會想盡辦法,藏著金子,幻想著以后能憑著金子過上美好生活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