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于堵她的嘴,專挑最刻薄的字眼:“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那,我掛了。”她很輕很輕的說。
掛上電話,我又后悔。這真的不關姚佳的事,她沒做錯什麼,我卻惡意的拿話刺她。真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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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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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月17日 星期六
看到姚佳的前一秒鐘,我還閉著眼睛。聽著急促的門鈴聲,我幾乎是從床上爬過去開門的。我不
記得昨天是幾點鐘睡的,只記得秦霜的臉在我眼前晃啊晃。
暈乎乎的看天色,竟然已是下午。
“昨天給你打電話,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她站在門外,沒有進來的意思。
“是我態度不好,對不起。”我側了側身,“進來坐。”
她示意我看她手里的寵物籃:“秦霜他……”
“進來吧,沒事兒。”他不會回來了。就算我把家改成寵物樂園也與他的過敏癥無關。
姚佳略顯拘謹的坐在沙發上,輕輕撫摸趴在她腿上的貝貝。
“秦霜在馬來管弦樂團的借調合同要延長到一年。他已經口頭同意了,只等兩個團的頭兒談好價
錢。”
“是嗎?看來他很適應熱帶環境啊!”我擠出一個僵強的微笑。
“他不會真心要簽這麼長的外調合同,你一定也不愿意。”
“那是他的事,已經跟我沒關系了。”我站起來,摸貝貝的頭,“你怎麼了?怎麼蔫兒了?”
“又拉又吐,我等會兒帶它去巴比堂。卓越,你……”
“等我會兒,洗漱一下陪你一起去。”她似乎還想說什麼,我急忙補充,“幾分鐘就好。”
臉上還帶著水跡,我開車載著姚佳和貝貝去它的合同醫院巴比堂。這年月,真是眾生平等了,連
貓都有主治醫生。
姚佳說,這家巴比堂沒有停車場,把車擱附近那條街上就行。
又補充,那兒老停著好多車。
怕她懶得走路,我把她放在街口,一個人開車帶著貝貝進去找車位。
停好車,我抱著寵物籃下來,聽到一個軟膩的女聲:“啊呀!這籃里是什麼呀?好可愛喲!”
明知故問,傻子也知道這是貓。我冷哼一聲,打量身后的女人和她身后俗艷的美發廳,再掃視整
條街,恍然大悟。
“這是雞。”我很嚴肅。
“嗯?”她吃驚的看我,又看貝貝,臉瞬間漲得通紅,推開身后的玻璃門和里面的人說著我聽不
懂的話。
很快就出來兩男一女,把我圍在中間。
姚佳跑過來,挽著我的胳膊跟他們解釋著:“對不起對不起,他受了點刺激……”
我被她拉著往外走,那幾個男女在后面嘰嘰呱呱的說笑。
我甩開她徑直走,她在后面一溜小跑的緊跟,叫著我的名字。
我站在斑馬線前等紅燈,她追上來站在我身邊,說:“卓越,你冷靜點!”
“對對對!我是不冷靜,我是受了刺激。就因為那個混蛋合同延期了,就算不延期,他回到北京
也不會理我了。”我猛然轉頭,不看她,“這下你滿意了,我們倆掰了。”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站在馬路邊,等著紅燈變綠,綠燈又變紅。
我扭過頭,她仍背對著我。我說對不起,發自內心的說。
她轉過身,接我手里的寵物籃,輕輕叫:“貝貝,哦,貝貝,你怎麼樣了?”
貝貝在打吊瓶,閉著眼睛,姚佳輕輕撫摸它的肚子。
我又說對不起,姚佳看著我笑:“你別沒完沒了啊。”頓了頓,又說,“你暗戀過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