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是因為那段時間,這個陸樊出國了。
更壞一點的可能,也許是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了,陸樊才不得不出國的。
謝然看著手里這張照片,照片上的兩個年輕人,一樣的年輕,一樣的俊美。只是站在一起,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他盯著照片上陸樊的笑容與微笑的嘴唇,不得不承認他看上去就很甜,像一顆飽滿成熟的蘋果,誘惑著人摘取。
難怪能讓姜穆這樣的人,也要為他寫下幼稚的情話。
謝然在書架之間站了許久,若是從前,若是他還是姜穆心愛的弟弟,是謝家尊貴的小少爺,也許他早就管不了許多,要去和姜穆胡攪蠻纏,說自己喜歡他。
其實姜穆突然對他變得兇惡起來,把他拉上床的時候,他雖然委屈難堪,卻還在心里有過一點不切實際的妄想,姜穆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他?
但這一點妄想,隨著那天偷聽到的姜穆父母去世的真相,被粉碎的一干二凈。
姜穆不是喜歡他,是恨他。
恨自己把連累了親生父母的人,當做親生弟弟一樣寵溺了十幾年。
謝然把那張照片連同書籍還放回了原位,連同那本奇怪的外文小說一起。
但把那個小說塞回去的時候,謝然看了一眼簡介,發現這竟然是寫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弟的戀愛故事,隨便翻了兩頁,作者極盡纏綿悱惻,情節曲折。
倒不能說不好看,但委實不像姜穆會看的。
但也有可能是那個陸樊塞給他的。謝然想到這個可能,心中酸楚更甚。
他沒再折磨自己,把書都放回原位就又回去寫論文了。
只是寫著寫著,他突然發現手上有點濕,甚至有水漬滴到了鍵盤上。
他起初還疑心是紅茶漏了,愣了一會兒,才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臉,一片濕漉漉的。
–
姜穆一回到家,就聽見女傭報告說謝然一直待在書房,似乎是傍晚的時候睡著了,一直沒醒。
姜穆輕輕擰開書房的門,沒驚醒謝然,只是讓他半夢半醒地哼了一聲,但很快又乖乖地擺好姿勢,在寬大的沙發上擠成小小一團,重新睡了過去。
姜穆注意到他手邊放著合起來的筆記本電腦 吃了一半的點心與紅茶,點心是甜的玫瑰酥,有一個只咬了一小口就放那兒了。
姜穆細長白皙的手指把那個吃了一半的玫瑰酥拈起來,放進了嘴里。他并不喜歡甜的東西,但謝然吃過的,好像也沒這麼甜膩。
他沒吵醒謝然,只是坐在一邊看著他。屋子里地暖開得很熱,謝然只穿了單薄的睡衣,是姜穆親自挑的修身款,絲綢面料的光澤襯得謝然玉蘭花一樣漂亮,嘴唇比女孩抹了唇膏還紅。
偏偏他是漂亮得沒有妖氣的長相,睡著的時候更是又乖又純,一看就是被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孩子,連睫毛投下的陰影都透著無辜。
就是他這樣無辜的面孔,惹得姜穆前幾年一直掙扎在夢境與現實里。
夢里謝然是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的戀人,臉紅紅地隨他擺弄,還自己湊上來討吻,親他的嘴唇和手。
而一到了現實里,謝然就還是那個對他恭敬依賴的弟弟,乖巧,聽話,看著他的眼神像一只無辜的幼鹿。
那眼神逼得他發瘋,明明早在幻想里扒光了謝然的衣服,把他頂在墻上操弄,現實里卻還要帶上溫柔偽善的哥哥的面具,問他昨晚睡得好不好。
謝然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個不為人知的夜晚,他這個哥哥曾經以怎樣的目光,注視著他熟睡的臉。
姜穆自嘲地笑了下,低下頭卻看見謝然的鞋子掉了,光裸白皙的腳踝完全露了出來。
姜穆伸手摸了摸,發現他的腳有點冷,又彎下腰,輕輕把謝然抱起來,送他回房間。
路上謝然有點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見他下意識笑起來,以為還是從前,叫了聲,“哥哥~”
他頓了下,應了一聲,“哥哥在這兒。”
第7章
不過謝然沒料到,他才在姜穆的舊書房里看見陸樊的舊照,隔了幾天,他就看見了陸樊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