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初忽然緊張地猜測:“會不會他其實在暗處觀察著我們,我們都是他的試驗品……”
“許初。”霍長治加重了語氣叫他。
許初終于停了下來。
“霍久安已經死了,”霍長治告訴他,“在我來找你的前一天晚上,急性心肌炎,我看著他斷的心跳,親手拿到的他的死亡證明,他已經死了。”
許初呆住了。
過了很久,他才同霍長治說:“是嗎?”
“是,他臨終前求我去他公司拿了設計圖,來找你,”霍長治索性都告訴了許初,“他說要把角膜給你。”
“我不要。”許初毫不猶豫道。
霍長治沒有說話,這也許就是霍久安不讓他說出實情的原因,也可能不是。
許初又停頓了一會兒,才道:“我更想不明白了,我本來以為霍久安……”
“那就不要想,睡吧。”霍長治的聲音如同黑暗的水中的一根浮木,許初想緊緊抓著他,讓浮木帶著他往岸邊飄。
霍長治拍著許初的肩,安撫著他。
許初的身體仿若習慣了疼痛,睡意趁機涌上來。
Day 4.
07:00 a.m.
霍長治醒過來時,許初坐在床沿上發呆,肩膀垂著。
房間里四面墻壁不透光,不開燈就是黑夜,許初穿著白衣服,就在霍長治手邊白乎乎一大團,頭發長得遮住眼睛,只露出一個尖下巴,好像拍鬼片。
“許初?”霍長治坐起來,“你醒了多久了?”
整個晚上,許初睡著的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神經被病痛折騰的衰弱,腦袋里好像糊了一團霧氣,從里疼到外。
許初說出他想了幾個小時的話:“你進這個房子已經過去了五十多個小時。”
“所以?”霍長治挑眉。
許初沉吟片刻,才道:“你覺得警方需要多少時間找到你?”
霍長治道:“應該不需要很久,我的路線很簡單。”
許初問他:“你都經過了哪些地方?”
“那天中午,交代了助理相關的事情以后,我從仁安醫院出來,回酒店吃了簡餐,下午一點左右打車到霍久安的公司取東西,他的公司在巴利街的一棟寫字樓里,”霍長治回憶,“兩點不到從他公司出來,又上了的士,大約二十分鐘到海昌大樓底。”
“酒店有監控,可以看到你上的出租車號牌,”許初推算著,“酒店去他公司大概用了多久。”
“十分鐘,”霍長治道,“司機走的都是大道,最后拐進巴利街,停在大樓下。我在他公司呆了半個多小時就走了,不過……”
“不過什麼?”許初警覺地問。
“我下樓時,天又開始下雨,”霍長治說,“我站著等車,一位也在打車的女士替我打傘,我先把她送上了的士,她把傘給了我。”
“哦,”許初戲謔地說,“霍哥哥就是霍哥哥,走到哪里都有艷遇。”
霍長治繼續說:“那是把很大的黑傘,撐開了就見不到人,如果把那位女士上的車認成我上的車,調查或許會走些彎路。”
“調查一定走了彎路,三十個小時……”許初輕聲說,“你可能覺得現在食物充沛,時間很多,可是萬一警方就是找不到你,那我們等待的每一秒都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