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君動作自然地捏了捏他的手:“他就來吃頓飯而已,不怕。”
果然來了三位客人,除鳳凰之外,另兩人裝束簡單利落,一個自稱“小白”,一個自稱“小武”。
青十九同靈山君挨坐在一起,三位客人各占一頭,邊飲酒吃菜。
鳳凰少言,小白和小武說話吃酒兩不誤,講到興起還伸手拍打鳳凰的肩,笑得前仰后合。鳳凰被這麼一拍,筷子上夾的菜七零八落,臉色黑了一大半。青十九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安靜地吃碗里的飯菜。
小白突然端了杯酒到青十九面前:“阿泠怎麼不吃酒?”
靈山君擋住,順勢給青十九夾了菜:“他酒量不行,你自己喝。”
小白訕訕地縮回手:“好吧。”
一邊小武又道:“靈山娶親了就是不一樣了。”
小白接茬:“不一樣了。”
青十九尷尬地埋頭吃菜,耳尖通紅。聽見身邊靈山君道:“食不言。你們學學鳳凰。”
“學他做什麼,半天蹦不出一句話,沒意思。”
“沒意思。”
一頓飯看上去賓主盡歡。
飯后靈山君便指使泥娃娃拿來喜盒,分給三位貴客。小白和小武又開始“哎呀哎呀”地打趣。
靈山君直白地逐客:“你們該回了。”
鳳凰起身:“靈山,送送。”
靈山君捏了捏青十九的肩:“先去沐浴。”
青十九:“……”
小白和小武擠眉弄眼地跟著走了,青十九揉了把滾燙的臉,起身回屋。
泥娃娃跟著他,蹦蹦跳跳:“給夫人打水沐浴。”
“……”
四人陸續出了靈山府的大門。鳳凰背著手,余光瞥見青十九的身影消失后才道:“你真瞎了?”
靈山君淡然:“怎麼。”
小白接話:“你是真瞎還是裝傻?就算閉了天眼,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
鳳凰道:“孔雀主動向你提親,這事必然不是他的意思,想來是孔泠聽見外頭關于你的傳言,不愿意,尋了只青雀來代替自己。”
靈山君露出個笑:“青雀可比孔雀討喜,不是嗎?”
鳳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
“得。”小武拍了拍靈山君的肩,“等你好消息。”
……
青十九洗了個戰斗澡,在座榻和床之前搖擺了一陣,心想一回生二回熟,咬牙滾進了床里側。
門板被推動,他趕忙閉上眼裝睡。
青十九方才滾得匆忙,被子蜷成一團,被他用手腳壓著。靈山君的氣息靠近,青十九只覺著自己的手腳被人輕輕挪開,接著,松軟的薄被覆在了身上。
直到感覺靈山君離開,青十九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圈,很快又闔上。他心中帶著一種奇怪的心滿意足睡著了。
兩人并兩只泥娃娃過了幾日,因著沒人煩擾,青十九的作息漸漸懶了,今天一睜眼,又是日上三竿。
他起得晚,靈山君就在灶里溫著飯食。青十九吃完,想收拾碗筷,被跟在身邊的泥娃娃搶了先。
日頭正好,洋洋灑灑下一地暖意,青十九坐在桌側,手指無意識地摩挲掌心的繭。
都說由儉入奢易。他心想,在靈山待個三月,這些成年老繭指不定就養沒了。
他這幾日當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靈山君將一切都打理妥當,每日飯食都不帶重樣,會記著他的忌口與喜好。青十九從來沒過過這種日子,心底隱隱惶恐。靈山君是真的把他當孔泠,當夫人對待。
可自己只是個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