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請客我幫你報銷。”簡暮不置可否。
“那倒不用,”林東敲敲手背,姿態放松,“公司的錢不花白不花。”
簡暮揚揚眉,沒再多吭聲。
林東倒是來了勁兒,偷偷摸摸道:“你不會和謝老板吵架了吧?”
“什麼?”簡暮裝作沒聽清。
“別來這套,我看人可準了,你騙不了我。”林東搖頭晃腦,“英雄難過美人關哦。”
簡暮一聽這話就笑了,覺得林東還想被扣兩百塊錢,把謝北望比作美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活膩歪了。
林東不是簡暮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不曉得他的腦內想法,兩人站坐片刻,終于等到最后一場戲收工。
“天真陰,估計晚上又得下雨。”阿樹一邊整理簡暮的頭發一邊給他準備卸妝棉,簡暮自己拿了兩片卸妝棉貼在眼睛上,沒一會兒阿樹就伸手在他眼睛上揉了揉。
“這雨得下到五天后去了,”林東拿著手機刷天氣預報,“滑下來一溜的雨。”
“現在誰還信天氣預報啊,”阿樹駁了一句,“沒幾次準的。”
“也不能這麼說,大體上還是對。”林東道。
阿樹撇撇嘴,把簡暮眼睛上的卸妝棉丟了,又找了兩張新的繼續擦拭。
簡暮閉上眼睛就想睡覺,但心里琢磨事兒呢,要真讓他睡也睡不著,謝北望的事兒還沒搞清楚。
簡暮決定先放放,開口道:“東哥,這兩天給劇組買點零食吧。”
林東聞言點點頭,“不用你招呼,我肯定給你整妥。”
簡暮卻繼續道:“栗秒那兒多送點,七七八八的東西都行。”
“干嘛?”林東警覺地抬頭,動作稍頓,“別來這套啊,你不會真看上人家了吧。”
阿樹嘖嘖兩聲,笑他,“這題我會,我答。”
他把染上臟污的卸妝棉丟進垃圾桶,說:“你不在片場的時候人給簡哥送了不少東西,于情于理是不是該照顧點兒。”
“哦,”林東這才把心放進肚子里,“你沒那七七八八的意思就行。”
簡暮折騰著卸好妝換好衣服,林東舉著傘走在他身側,幾人一道坐車回了酒店,半路上簡暮拿著手機心不在焉,直到進酒店林北被攔住時簡暮才回神。
“我的東西?”林東詫異喊了句,聲調高揚,一下把簡暮從發神的狀態扯回現實。
前臺客客氣氣,露出一抹微笑,“是的,你是林東先生沒錯吧?”
“沒錯。”
林東咬著牙縮到簡暮旁邊,陰陽怪氣道:“我可沒這殊榮。”
簡暮到底身份特殊,光明正大給他送花到酒店不可避免的會引起一些麻煩,謝北望考慮周到,取貨人的名字填了林東,所以林東就成了兩人之間的靈活中介,負責把玫瑰花的心意轉交給簡暮。
進電梯后四下無人,林東把玫瑰花推給簡暮,沒好氣道:“快給謝總吹吹枕邊風,讓他把扣我的二百塊錢還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咱清清白白的名譽莫名其妙就被玷污了。”
說著,林東又橫了一眼之前調侃他的阿樹,阿樹眼觀鼻鼻觀心,選擇性耳聾。
簡暮抱著沾了雨絲的玫瑰花,莫名的有點無措。
他不是沒收過花,甚至還收過很多。粉絲送的,劇組送的,就連一些小型活動的主辦方都會給他送花,但簡暮唯獨沒有收過謝北望送的。
他甚至不能想象謝北望給人送花這件事,一大捧玫瑰的張揚招搖根本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火紅的玫瑰一束挨著一束緊扎在一起,爭相嬌艷的綻放著,簡暮微微低頭嗅了一口,似有若無的香氣飄進鼻腔。
電梯過于密閉,林東和阿樹兩人假意互相斗嘴,實則都在觀察簡暮的反應,當事人卻沒流露出異樣的情緒,和平常毫無區別。
“咳,”林東清清嗓子,和阿樹攀談,“你說咱謝總是不是情竇初開在電視劇里學了點花招啊?”
“怎麼還把我們簡暮當小女生哄了。”
阿樹聞言點點頭,“就是,也不知道給我們簡老師送點稱心的東西,哪個男人愿意收花啊,多浪費。”
你一言我一語,兩人毫不避諱旁邊的簡暮,一聲更比一聲高,引得簡暮沒法忽視兩個嘴炮。
“說完沒?”簡暮扭頭看向兩人。
林東攤手,“咱合理建議呢。”
簡暮抱著花束在玫瑰上輕輕拂過,手指沾了雨水被潤濕,他小心的撥動花枝從紙包裝上拿出小卡,封面上寫了“謝北望”三個大字,筆力迥勁瀟灑,簡暮見了太多,能認出來是謝北望的字跡。
“有建議跟謝北望提去。”他淡淡回應身后兩人,把小卡攥進手里。
電梯上行迅速,沒一會兒就到了十七樓,簡暮匆匆出去,急切地想要回自己房間,抱著花束卻跟一道上來從另一個電梯出來的栗秒等人撞上。
“簡哥?”栗秒被這架勢震懾,主動打了個招呼。
“嗯。”簡暮聞言停步。
栗秒掃了眼大捧的玫瑰花,笑道:“粉絲送的花?”
簡暮停頓,“算是吧。”
一大捧玫瑰花沒有安放的地方,房間的花瓶最多能裝五只,簡暮沒來得及管這個,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腳,簡暮打開手上的小卡細看。
除了封面的名字,內里也是謝北望寫的,字數不多,也就寥寥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