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照顧過你?”簡暮沒承這個情,“是你自己用功。”
因著栗秒開機第一場戲遲到的事,李周對他挺不看好的,前兩場戲還特意為難過人,準備下一下他的銳氣。后來才發現栗秒哪有什麼銳氣,片場永遠鞠躬九十度,對不起抱歉打擾了掛在嘴邊就沒停過。簡暮其實能從他身上看到很多過去的影子,如果他沒被謝北望帶走,他可能會栽進泥里伏低做小,可能會謹小慎微膽顫心驚,只是因為有謝北望的幫助才幫他跳脫出來,能夠順遂地走,能在這個圈子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簡暮從來就沒討厭過栗秒,哪怕林東覺得對方團隊故意艸熱度拉著人跟他炒cp簡暮也從不反感,他是沒林東那麼靈清,但也從不覺得自己看人走眼。
“其實我特別羨慕你,簡老師。”栗秒嘟嘟囔囔,手撐著欄桿半低下頭。
“我也想活成你這樣兒,什麼也不顧忌。”栗秒歪頭看著簡暮,“可我做不到。”
栗秒心情不愉,簡暮自然聽得出來,可還沒等簡暮回應栗秒就突然話鋒一轉,“還是要恭喜簡老師殺青。”
他虛空假裝手里拿了酒杯,遙遙和簡暮一碰,“殺青快樂。”
“你也是,”簡暮學他握著酒杯,說了祝語,“前程似錦。”
栗秒笑出梨渦,傾身附到簡暮身前,簡暮聞到他近在咫尺的酒氣皺了皺眉,好在栗秒還懂得分寸沒繼續向前,他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道:“簡老師,上次不小心聽到了你打電話,但我保證守口如瓶。”他把手掌拍在自己嘴唇上緊緊地貼著。
簡暮不知道他具體說的是那次,看栗秒這樣兒又覺得他醉過了,嘆了口氣道:“回包廂吧,你醉了。”
栗秒盯著他,隨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栗秒步子邁得慢,好在穩健,看著并不像會原地摔跤的模樣,簡暮把心放回肚子里,從褲兜里摸出煙盒。
還沒等他吸上兩口,身后突然傳來皮鞋踩地的聲音,簡暮以為栗秒去而復返回頭看去,卻發現了大步走來的謝北望,在他身后小十米的地方還站著同樣西裝革履的何宇。
謝北望依舊豐神俊朗、氣宇軒昂,他手里拿了一束玫瑰,一抹紅閃進簡暮眼里,登時他就覺得自己心跳過速,酒氣上頭快要撅倒。
第24章
他就像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到訪,簡暮自慚形穢,無端得顯露出羞赧。
畏縮的情緒還沒來得及舒展,謝北望就把花枝遞到簡暮手中,道:“最后一朵玫瑰。”
簡暮捏著堅韌的莖心跳如雷,咽到胃里的酒精像是重新翻了上來。
“怎麼來了?”半天簡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筆直的站著,一板一眼。
“不先看看紙條?”謝北望躋身到他旁邊,身上淡薄的香水味竄進簡暮鼻腔,簡暮忍不住聞了一下,朝謝北望道:“當著你面看嗎?”
“我不介意。”謝北望和緩道。
話都說到這地步,簡暮只能拆開綁在玫瑰花上的紙條,也不知道在忐忑什麼勁兒,從聽到謝北望說這是最后一朵玫瑰以后簡暮就莫名開始緊張,也更為期待最后一朵玫瑰的內容。
紙條緩緩拆開,簡暮凝神細看,兩排字一掃而過,謝北望來不及聽他反應就見他騰的一下把紙條收緊,臉色漲紅。
“我……”簡暮低著頭,“我能先不答復你嗎?”
謝北望聞言,“當然。”
“但你得給個準話,”謝北望捏住簡暮白皙的耳垂,“還要我等多久?”
簡暮抬眼迅速掃視周圍,發現四下無人只有一個背身而戰的何宇后伸手捏住謝北望的手掌又迅速放開,“馬上。”
“你先等等我……我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走。”
“好。”
簡暮把玫瑰花還給謝北望,紙條匆匆塞進自己兜里就大步離開回了包廂,包廂里喝的人仰馬翻,簡暮本意想知會一聲就走,李周一看人來了,正愁沒人幫他救場,說什麼也要拉著簡暮賠兩杯。
簡暮笑嘻嘻地幫李周擋了三杯,好說歹說才謝絕其他人,耽擱了十五分鐘后簡暮終于從包廂出來,他怕謝北望等著急,白酒都是生灌的,一點沒敢浪費時間,出包廂疾步走過長廊后不久簡暮就看見謝北望還在原地等他,手上燃著火星子,一根煙抽了小半。
聽見腳步聲,謝北望把煙碾進一旁的垃圾桶里,簡暮看著他的動作后知后覺的有點暈。
見簡暮望著自己,謝北望道:“就抽了半根。”
“嗯。”簡暮呼了一口氣挨到他身邊,“走吧。”
“去哪?”
“回酒店。”簡暮揉揉眼睛,“給你答復。”
何宇開車,兩人坐在后邊,窗戶開了一半敞風,夜色下的疾馳讓每一束燈火都連接成一片,在簡暮的眼中不停涌動。
耳畔謝北望的呼吸聲輕微,簡暮關上車窗,旁人的呼吸又被車載音樂蓋住。
熟悉的前奏一響簡暮就聽出來了,是謝北望發給他,他聽歌識曲存在喜歡里聽了無數遍的歌。
簡暮查過這首歌的歌名,是一位法國作曲家給他愛人寫的,原翻出來的解釋是《最后一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