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下秦思故還顧及幾分薄面,艱澀地將話題穩在正軌上:“之前那個健身房的太水了,教練摳完鼻孔還亂抹器材,所以…所以我們去你家練。”
“來我家?”原徹停止扇動,“你確定?”
秦思故點頭,神情慎重得像提交高考志愿:“我確定。”
原徹揚起唇角:“那好啊,我跟家里說一聲。”
真實情況是秦思故想好了,但仍沒做好心理建設,周五晚上煎蛋一樣翻來覆去,忐忑得不行。南方九月下旬悶熱不減,學校外的小賓館空調不得勁,原徹被翻熱乎了,忍不住伸手將人一把按住,在他脖子上磨牙嚯嚯,“你再不睡,今晚就沒得睡了。”
秦思故深陷焦慮漩渦,視威脅于無物,還要嘴硬胡說:“可是,可是,我害怕微微姐又捏我臉嘛。”
“故故,”原徹支起身子,黑暗中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沒關系的。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其他沒那麼重要。”
秦思故心頭泛軟,奇異地鎮定下來,終于忍不住說了實話:“你知道的嘛,我心里藏不住事,暗示我爸媽好幾回了,他們還像以前一樣總在我面前夸你,我發小說我瞎貓撞上死耗子,連不愛搭理我的狗子都和你親,我也想像你一樣,要是你的親人都喜歡我就好了。”
“叔叔阿姨都夸我什麼了?”原徹的關注點清奇得一如既往。
秦思故回想著:“夸你好看啊,人又上進,有禮貌,細心會照顧人,勤快能干,還招小動物喜歡,嗐,夸得你像白雪公主,反正就這麼不著調地,什麼都夸,連你過了科目二都要夸,夸得比我還兇,相親相愛老秦家都變成你的夸夸群了。”
“雖然科目二確實挺難的,”原徹尋到秦思故的嘴啄了一下,“但他們這麼說是因為愛你。”
秦思故眨著眼睛,沒弄明白這里面的深層關系。
原徹捏了捏他的臉:“總之不要多想,家里人會喜歡你的,你已經拿下原微了。”
“真的嗎?”秦思故高興得環住他的脖子,“微微姐每次見我都笑得好奇怪啊,我以為她是強顏歡笑,其實不喜歡我呢。”
原徹猶豫著,沒忍心說實話:“……她在笑別的東西。”
秦思故心里的石頭稍微落下來,“行吧,我想想,上次開家長會見到你爸爸,個子好高,感覺有點嚴肅。還有好久以前那次,我記得你媽媽是個大美人,我媽全程說她保養得真好。”
原徹想笑,又憋住了:“你接觸就知道了。”
“好的,現在我要養精蓄銳了。”
原徹抱著秦思故滾動一下,變成了秦思故在上位,“那今天這樣還錢。”
秦思故聽見還錢就屁股疼,“不就五塊錢嗎,為什麼我還了這麼久還沒還完?高利貸也沒這樣放的啊。”
原徹說:“哦,我知道了,你想賴賬。”
閱讀理解不是這麼做的啊!秦思故頭疼,“你變了,你不是當初蓋著棉被抱著我只是純睡覺的原徹了。”
原徹拿起手機,秦思故聽見自己的聲音傳出來:“原…原徹,超級超超級超超超級喜歡,你,的故故,要抱抱可以嗎?”
秦思故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但聽情況是喝醉沒跑了,錄音里原徹沒出聲,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
喝醉了的秦思故又說:“要親親可以嗎?”
揚聲器里啵唧一聲,原徹舉著手機補充道:“是你強吻我的。”
喝醉了的秦思故:“睡覺覺!你看我的衣服,又松又垮,這里有個拉鏈,順滑好拉,我們來做夢里做的事,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秦思故聽不下去了,別人喝醉了是日天日地龍傲天,怎麼他喝醉了就跟個二貨色鬼似的,他惱羞成怒地去搶原徹的手機:“哎,你怎麼還趁人之危!快刪了!”
兩人為了搶手機在床上翻滾起來,背景音是秦思故吱里哇啦唱著自己編的歌,接著吐得稀里嘩啦,原徹這才終于說話:“你安分點。”
秦思故有氣無力地喊:“那下次,再和原徹徹睡覺吧。不,要睡……好多好多次。”
小賓館的床就一米五,兩人滾得床上一片狼藉,秦思故仗著室內陰暗,絲毫不顧及形象,小學生打架一樣,撓癢癢,吹眼睛,咬耳朵,齜牙咧嘴,一路把自己翻到床沿,然后一頭栽下去。
原徹護著他,同時從床上摔下去。人沒怎麼護成,倒是可憐秦思故做了墊背。
“疼嗎?摔著沒?”原徹這樣問,人卻沒下去。
“沒…沒事。”秦思故有點喘,手底觸到原徹腰上硬實的肌肉,渾身燥熱。
兩人維持這個姿勢,夜色里互相凝視,不知誰的呼吸先急促起來。
錄音空段好長時間,原徹的聲音才響起來,仿佛在笑:“好啊。”
“小騙子,你不能再騙我了。”原徹把手機扔在一邊,將秦思故未出口的話吻亂在唇舌間。
兩人胡鬧大半晚,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直到一通電話打過來。
秦思故摸到手機,不清醒地念開場白:“有十套房五十張信用卡保險買到2500年,祖傳專業放貸,不需要,謝謝啊。”
“是故故啊,”原微在那頭笑,“你們什麼時候過來呀?姐姐一個人吃午飯真是寂寞如雪。”
秦思故立即驚醒,唰地坐起來,“微,微微姐,你現在在家嗎?叔叔阿姨不吃午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