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徹沒告訴你嗎?我爸帶隊比賽去了,我媽出差,家里就我一個人呢。”
原徹被撓癢癢撓醒了,醒來就看到秦思故氣勢洶洶:“你這個大騙子!”
換道服的時候秦思故還很怨念,下定主意要惡劣對待原徹一天,無奈flag剛立起,他就發現自己怎麼也系不好腰帶,只好拉開簾子,用手指戳了戳被冷落在外的原徹,“你,腰帶滴綁好。”
原徹怕火上澆油,不敢笑,一絲不茍地替他系好腰帶。
秦思故將將換好,原微就在外頭催促原徹先別換了,兩人出了更衣室,見原微扎著發髻,颯爽地靠在門邊等他們:“阿徹,新買的洗衣機到門口了,你去幫忙。故故跟姐姐來,姐姐教你怎麼保護自己噢。”
秦思故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跟著原微卻一步三回頭地張望。直到原徹對他揚了揚手,才小跑著追上去。
原徹請搬運師傅喝完水,把人送到門口,瞥見墻上的信箱塞滿了過期報紙。取鑰匙打開箱門,各類紙張便從過載的匣子里跳出來,紛紛揚揚落在地上。他一一拾起,被某封信上熟悉的字跡扎了視線。
不巧,立秋早已過了。
他站在廊下讀完整封信,按原樣疊好。
原微的消息發過來,是個視頻,秦思故被道館里一群十來歲的小孩圍著,剛開始信心十足,前嘴剛說不欺負小孩,后腳就慘遭打臉,1v1還能被小孩按在地上求饒,而原微這個不靠譜的姐姐,只顧著在一旁錄視頻兼哈哈大笑。
[原微:快來,你媳婦要被熊孩子虐爆了。
[原微:故故太好玩了,你個悶葫蘆真是賺到。
秦思故快輸得失去骨氣,換上道服的原徹才姍姍來遲,一溜兒熊孩子見到他,立馬乖乖站成一排,齊刷刷鞠躬,跟酒店門口喊歡迎光臨的迎賓侍應一樣,不過他們喊的是:“二師兄!”
秦思故不合時宜地噗嗤一聲。
原徹瞄他一眼,秦思故立馬繃住,神情莊嚴得像喪失微笑功能,在小孩面前給足原徹面子。
原徹問:“剛誰欺負他了?”
原徹的冷臉威懾力驚人,沒人敢站出來,秦思故知道他其實并不生氣,就嚇唬嚇唬小孩,擺著手說:“沒事,他們和我鬧著玩呢。”
“好。”原徹看似妥協,“那一個個練。”
有幾個小孩躍躍欲試,也有的喪眉耷眼,原微看熱鬧不嫌事大,拼命鼓掌,還拉著秦思故一塊坐在場邊,給他當現場講解。
秦思故目不轉睛盯著換了道服的原徹,拍了好幾張都不滿意,總覺得不及真人十分之一帥。
“哎!”原微突然一聲大吼,騰地站起來,“注意你徹哥脖子!”
秦思故耳膜受了重傷,卻不著急捂,覺察到些異樣,也跟著站起來。
“微微姐,原徹脖子怎麼了?”
原微見沒大事,回頭捏了捏秦思故的臉,笑瞇瞇地說:“能有啥事,扛不住那顆招小姑娘的腦袋唄,故故別擔心哦。”
秦思故隱晦地躲避原微的魔爪,“好的。”
原微瞄到掛鐘,放開他,“你坐著看哈,我回家里一趟。”
秦思故搓搓臉,乖乖坐回去。
原微剛繞到門外,被躲在墻后的自家爸媽嚇了一跳。
原母手里提著高跟鞋,光腳走過木地板愣是沒有丁點動靜,她還穿著小西裝,肩上挎著托特包,一把青翠的蔥在包沿上翹著腦袋,抓住原微就問:“姐姐,那就是弟弟喜歡了好久的人?是不是同班同學,看著有點眼熟。”
原微說:“是啊,你們怎麼回來了?”
原父只是不動如山地站在墻后,站崗一樣,回答道:“坐高鐵回來的。”
原母說:“說好要一起吃晚飯的呀。”
原微簡直服了她爸媽,“這次是以普通同學身份來的,飯桌上別說漏嘴了啊,等會再嚇著人家。行了,我們做飯去。”
三個人往樓上走,原母說:“弟弟說他喜歡清蒸鱸魚,我路過菜市場買了蔥,魚等會有人殺好送過來,老公,到時候去拿一下……”
秦思故摸了摸肚子,婉拒一家人讓他留下來過夜的好意,被原徹護送出門。
“叔叔阿姨和姐姐都好熱情啊,我吃了三碗飯。”秦思故快走不動道,黏黏糊糊地挨著原徹借力,“還有兩只螃蟹,還有好多吃的,大魚大肉,我會胖死的。”
原徹問:“你不生我氣了?”
秦思故被他問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我還怕你生我的氣呢,本來就是我誤會你了嘛。而且,看到你換道服以后,我就一點也不氣了,欣賞美使人長命百歲。”
“那還不牽我。”原徹把手伸出來。
“牽牽牽。”秦思故趕緊牽住這個臺階,又有點想得寸進尺,“好累,走不動了。”
原徹帶著這個拖油瓶向前走:“我說騎車送你,你又不要。”
“摩托車誒,開得太快了。”秦思故撅了下嘴,“想和你再說說話嘛。”
原徹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臉,“就你聰明。”
秦思故停下來看天:“老天爺,您會不會派一個好心的帥哥來背我呢?”
原徹認命地彎腰:“上來吧。”
秦思故熟練地爬上去,再厲害的交通工具也沒這舒服,他趴在原徹背上,小小聲在他耳邊說:“你有事瞞著我,但我自己猜到了。”
原徹放慢腳步:“說說看。”
“你受過頸傷,所以才退役的是不是?當初干嘛還縱容我騎你脖子。”
原徹腳步頓了一下:“想碰瓷賴上你,沒想到脖子還挺結實。”
秦思故扒拉著原徹的頭發,嘴里念念有詞:“不對啊,這腦袋也沒坑啊,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是不是傻啊。”
原徹被他弄得有點癢,偏頭躲了躲,“是啊,所以才喜歡一個小騙子,眼淚把信紙都弄皺了,還遮遮掩掩,騙我說是寫給失聯好久的老朋友。”
“信收到了呀?”秦思故咬了下原徹的耳朵,“你連自己的醋也要吃。”
原徹嘶地一聲,卻沒躲著他。
秦思故咬完耳朵,又親了親原徹的脖子,“扛著這顆骨骼清奇的腦袋,受累了。”
原徹笑了一下:“秘密。”
秦思故從原徹背上跳下來,湊到他面前:“啊!我想知道。”
路燈撒下來,更遠的光是月亮,原徹順勢吻住秦思故,光將兩道影子拉得很長,緊緊倚在一塊。
“那得等到很久以后,我們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