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活著已經挺累了,我不需要管別人怎麼看我。”顧成林無所謂。
“你這樣以后怎麼在社會上生存?”
“不是已經生存好幾年了?”
“你。”翁書國此時和翁釘釘一個表情,氣得干瘦的臉都鼓了起來,“你還是別說話了。”
“對!成林哥不要說話了!”翁釘釘趕緊幫腔。
“你又皮癢了?”顧成林說著夾走了翁釘釘碗里的放涼的牛肉。
“你每次都說我皮癢!我才不癢!”翁釘釘抱著碗躲,但是沒躲開。
“不癢?”
“不癢!”
“去把窗戶打開。”
“為什麼開窗戶?”翁釘釘好學好問
顧成林:“放幾只蚊子進來就癢了。”
溫木邊吃飯邊聽著三個人斗嘴,顧成林說話時沒什麼表情,即便有也是嘲諷的冷笑,對面爺孫也只是面上生氣,還是會幫他夾菜,一頓飯吃下來,溫木發現,他還是不了解顧成林。
他最開始以為顧成林外表冷漠,內心冷漠,慢慢的他覺得顧成林雖然外表冷漠,可內心溫柔,可漸漸地,他發現顧成林不僅內心溫柔,會樂器還會做飯,還有一點小惡劣。他發現每多相處一秒,都能發現不一樣的顧成林。
“看什麼呢?”
溫木眨了兩下眼,才意識到他始終盯著顧成林看,忙捧起碗說:“沒什麼。”
吃過午飯,溫木主動洗碗,顧成林回自己房間睡覺,溫木收拾的時候翁書國過意不去:“放著就行,我自己在屋里也能洗。”
“沒事,我不能白吃飯啊。”溫木笑著說。
翁書國轉著輪椅,走到床邊,心情看起來不錯,由于上了年紀,眼尾垂得厲害,像是笑瞇瞇的:“溫木是成林的朋友嗎?”
“嗯……我們是同學,現在一起打工,也是同事。”
溫木偷偷地又給自己加了一層關系。
“挺好的,有同學也有同事了,算是活過來了。”翁書國咳嗽兩聲,喝了口水又囑咐溫木,“成林這孩子,以前經歷過不少事情,可能性格上面不太好相處,以后你多擔待他,希望你們能成為朋友。”
溫木點了點頭。
“他呀,是很好的孩子,很重感情,我不過是在他難過的時候拉了他兩把,如今都放在心上,把我當親人一樣照顧。”翁書國說得平淡,可想起前幾年從天堂一夜跌落到泥潭里的孩子,又忍不住心疼,所幸現在走過來了,但愿以后能這麼平平穩穩地過下去。
如果再有一段好的姻緣,他死也瞑目了,想到姻緣,上了歲數的老人家總是愛替小輩操心,他端著茶缸思索,猶豫幾秒:“溫木啊……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畢竟這種事情對他這個年紀來講,有點不能接受,但是他還是問,“認不認識,那種……喜歡男生的男孩子啊?”
“啊?”溫木一怔,翁書國以為他同樣覺得不可思議,擺擺手說:“算了算了,我知道這不太正常。”
“不是的翁爺爺,沒有不正常。”溫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太好意思地說,“我自己就喜歡男生,不會覺得不正常。”
溫木話音才落,翁書國看他的眼神似乎就變了,絕不是歧視,可溫木也說不上來具體什麼含義,他沒去深究,又跟翁書國閑聊幾句,拿著碗筷去了廚房,翁釘釘小尾巴似的跟著在后面,等他洗完,還是跟著,溫木問他:“不睡午覺嗎?”
翁釘釘抱著他的腿撒嬌:“我想和溫木哥哥一起睡午覺。”
有了顧成林的對比,溫木在他心中已經變成了天使。
溫木心中一喜,領著翁釘釘上樓,他正發愁自己睡前控制不住地瞎想,缺個壯膽的。
一覺醒來剛好去上班,少睡了幾個小時精神還好,臨出門時,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溫木一看,是翁書國,他坐在家里開著門透氣,于是忙跑過去問:“翁爺爺有事嗎?”
翁書國說:“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您說。”
“明早能不能幫去我市場旁邊的點心房,拿點東西回來?”
溫木點頭說好,問清楚地址,匆匆趕去上班。
翁書國嘴里的市場距離筒子樓有一段距離,算是南城人民放松閑逛的地方,吃喝玩樂,便民醫療統統匯集在那一片,第二天顧成林下班比較早,七點就結束了派送,溫木問他:“今天怎麼這麼早?”
顧成林說:“給翁書國拿藥。”
溫木驚訝:“好巧,我也要給翁爺爺拿東西。”
說明緣由,載著顧成林一路找了過去,顧成林覺得奇怪,翁書國從來不是一個會隨便麻煩小輩的人,很少開口讓他跑腿,更不要說是剛剛認識的溫木。
先去了趟醫院,又找到點心房,點心房是個小門面,店主知道他們要來,早早把東西準備出來,沒啥稀奇的,幾塊原味的蛋糕坯子,非常適合老人吃,這家主人顧成林認識,是翁書國一個遠方親戚,偶爾聯系。
溫木接過蛋糕剛要轉身,店主忙說:“等等,等等,還有這個。”說著又遞上去兩張紙。
溫木定睛一看,是兩張電影票,驚奇地遞給顧成林,問道:“這個是?”
店主演技尷尬:“這不是做活動嗎,買一斤送兩張電影票,今天上午九點場,正巧你們來了,就去看了吧。”
顧成林瞥了一眼貨架上的價格,一斤蛋糕坯子七塊五,送兩張九十塊錢的電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