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聽話,開學前先不要出門了。”葉瑜在沙發上揉揉眉心,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不想在繼續下去。
溫木同樣冷靜下來,他想還短短幾天就開學了,只要離開家去A市就好了。
直到溫木回房,葉瑜才蹙起眉心對丈夫說:“去書房談談。”
脫離了父母的壓力,溫木趕忙拿出手機給顧成林打電話,對方瞬間接通,房間的隔音很好,溫木還是很小聲地問:“你在哪里呀?”
“剛剛到家。”顧成林聲音啞啞的,似乎抽了很多煙。
溫木靠著門坐下:“你的臉還疼不疼?對不起,是我爸下手太重了。”
“不疼,沒事。”
“可是我很疼,心里好疼。”溫木忍了許久,眼睛發澀:“我爸媽讓我離你遠點。”
“你答應了嗎?”顧成林問。
“我說知道了。”溫木哽咽。
“好聰明。”顧成林告訴他:“在家里要乖乖聽話,甚至可以跟你爸媽說我的壞話。”
“我不說。”溫木搖頭。
顧成林無奈低笑:“周末是不是沒辦法約會了?”
溫木點點頭:“我媽媽不讓我出門。”
顧成林掐滅手中的煙:“那我翻墻去找你怎麼樣?”
“翻,翻墻?”溫木驚訝,趕忙站起來問。
“嗯,早一點,不要被你爸爸媽媽發現了。”
周六那晚溫木一夜沒睡,四點鐘左右更是躺都躺不住,他不知道顧成林要怎麼來,更不知道他是不是能進自己的家門,甚至這片安全性極高的別墅區。
但這兩天溫木的心情松懈了不少,父母的工作很忙,沒有再提顧成林的事情,除了不讓出門,也沒有限制他的通訊,昨晚葉瑜還問他去學校要帶些什麼,溫木天真的想,或許父母聽進去了他的話,又或許是真的沒時間理睬這些。
溫家的庭院很大,葉瑜喜歡花,后院建了一間玻璃花房,一樓的墻壁上面如溫木說的那樣爬滿了鮮花,將近五點左右,溫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趕忙接通,顧成林說:“后院左手邊,第三個窗戶下。”
“你等等我!”掛了電話,溫木急忙跑到后院,結果那里空無一人,他立刻拿起電話,鈴聲響了兩下,顧成林從花房后面走了出來,穿著送牛奶的工服。
溫木走過去抱著他蹭蹭眼睛:“我好想你。”
“乖。”
溫木猛地搖頭:“你不是窮小子,你是寶藏。我也不是富家少爺,我是你男朋友。”
顧成林隨手折了一支葉瑜種的玫瑰花:“那送給我男朋友。”
溫木接過來,終于笑了笑:“你等我,周一我們在車站匯合,我一定準時去找你,我們一起去A市上大學。”說著吻了吻他的嘴角,堅定地說:“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去找你。”
女廁所排了長隊,肖聞從對面出來洗了洗手,去站內的超市買了三桶泡面,十塊一桶,普通的紅燒牛肉面,胳膊下面夾了一桶,又去水站泡了兩桶,回到候車室的一個角落,遞給坐在地上的胡修,胡修穿著破洞的牛仔褲,頭發幾天沒洗,亂得十分沒有形象,他“呼嚕呼嚕”吃了兩口泡面,跟肖聞說:“我賭他明天就暈。”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還不睡覺,我賭他下一秒就暈。”肖聞喝了口湯:“趕緊暈菜吧,我快頂不住了。”
“哎哎,我操動了動了,手機掉了!”胡修趕緊咽下泡面,抹了把嘴走到顧成林跟前,顧成林坐在候車室的椅子上,身邊放著行李箱,下巴冒出青胡茬,由于長久沒合眼,血絲斑布。
胡修把手機撿起來,掃了一眼上面的短信,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先咳嗽一聲制造點動靜,又接著說:“就兩個月的感情而已,咱不至于的。”
顧成林垂下眼,手指無力地動了動。
胡修嘆了口氣:“算了成林,等不到咱們就走吧,他也說不會來了是不是?啥承諾不承諾的都是空話,跟我打鼓去吧,哥哥帶你闖蕩歌壇。”
“打鼓很累。”顧成林嗓子干澀,說了這三天以來的第一句話。
胡修回頭招呼肖聞過來,嘴上問:“那你做什麼不累啊。”
“做什麼都很累,活著很累。”他最終閉上眼睛,靠著椅背睡了過去。
第二十八章
五年后,C市。
夜空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寂靜的籠罩在環形體育場上空。
“噠噠”的聲音突兀地想起來,像是時間倒數,隨著擦片鼓錘撞擊到一起,發出清脆的“叮叮”聲,黑暗跟著隱隱躁動起來,一連串的爆裂敲擊在半空中掀起連連尖叫,頗具技巧的加花更是振動人心,驟雨一般的急促鼓點震著鼓皮巨顫,“砰!”的一聲巨響,湛藍色的煙花沖入天空,仿佛要掀開巨大幕布炸裂星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著響徹天際的尖叫,舞臺上出現或坐或站五個人。
“你在這里等我,我像你飛奔而來……”閃爍的熒光棒跟隨舞臺歌聲左右搖晃,徹底為這場演唱會,拉開帷幕。
后臺忙成一團,助理化妝師隨時準備著換場造型,等升降臺落下來,趕忙跑過去爭分奪秒地換衣服,胡修剪短了頭發,喝了口水問肖聞:“還有兩首吧?”
“對。”肖聞齜牙咧嘴的:“我剛剛蹦大勁兒了,腳丫子有點抽筋。”
胡修閉著眼睛補妝:“老胳膊老腿了吧,你看看哥,三十而立,能蹦能跳,再過個五十年不僅還能唱搖滾沒準還能玩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