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吹牛逼了,還以為自己是小鮮肉呢,胡叔叔?”鍵盤楚楊一句嘲諷扔了過來:“咱們樂隊唯一的小鮮肉也就成林哥勉強夠得著。”
胡修撩了把頭發,回頭找顧成林,瞬間氣得打嗝,顧成林靠在一旁抽煙,純黑色的跨欄背心搭配工裝褲馬丁靴,頭發染成了灰藍色,隨意地背到后面,脖頸上掛了一條項鏈,沒啥具體含義,為了裝飾。
“我希望你穿上衣服。”胡修說。
顧成林懶散地閉上眼睛沒有搭話。
“這個樂隊毀了。”胡修說:“主唱又蹦又跳嗓子都喊劈叉了,不如一個全程坐在后面沒幾個鏡頭打鼓的,我非常不高興。”
肖聞沖他翻白眼。
“別翻了,你這白眼都火出圈了。”
“行了別臭貧了,趕緊走。”肖聞催他。
唱片業蕭條的年代,胡修帶著他的樂隊一腔孤勇的殺出條血路,萬分之一的出道可能性,還是讓他們抓住就機會,五年的摸爬滾打最終登頂,行走的CD主唱,歡脫逗比的貝斯吉他,極具魅力的鍵盤,還有一位十項全能的冷酷鼓手。
這種配置揉在一起,卻在認認真真的唱歌,太稀有了。
“我就知道得上熱搜。”演唱會在一片歡呼華彩中結束,五個人上了保姆車,胡修翻著手機跟肖聞說:“我建議你學學表情管理。”
“學個屁,我一個搞樂器的,激昂起來恨不得跳樓哪還有時間管理表情?”肖聞撇了一眼新爆的熱搜:“你還是建議成林穿上外套打鼓吧,整天面無表情的散發荷爾蒙,他還以為自己在筒子樓大院敲鼓圍觀都是老頭兒老太太嗎?”
“他嫌熱。”胡修扭頭,面無表情的鼓手正靠在后排的座位上睡覺,臉色蒼白的并不舒服,胡修聳了聳肩,抻著胳膊按開車窗,繼續跟肖聞說:“下一站到B市了,幾年都沒回去,不知道老鄰居們怎麼樣了。”
T2航站樓。
物資條幅海報堆了滿地,十幾個姑娘不停地忙碌著。
“小眼鏡,你把手幅發下去,條幅找幾個男生幫忙拉起來,來了幾個男生?”長頭大眼睛的姑娘叫齊晴,是胡修樂隊的后援會會長。
“幾十個。”小眼鏡說:“這次的名額比較多,還有很多散粉過來,估計要拉人墻。”
“行,你和貝貝組織一下,我去看看展架支起來沒。”齊晴走到不影響行人的角落里,幾個姑娘正在組合大型展架,她立刻蹲下幫忙,背景墻一共五個,工程還算浩大,這種東西不能擺在明面上,搭上幾分鐘就得立刻拆掉,不然機場地勤會強行拖走。
“晴姐來幫我扶一下。”
齊晴聞聲起身,對面的兩個姑娘已經支起來一個展架,由于左下角的節點不穩,略微傾斜,齊晴趕緊過去扶著,另外一個姑娘蹲在地上固定,鋁合金的架子并不沉,但是接機的時間快到了姑娘有點著急,越是慌忙越是固定不住,稍一用力,手指與塑料接口擠到一起。
“嘶啊……”姑娘趕緊松手,指腹破了層皮。
“流血了!先別動先別動。”齊晴著急,想趕緊去拿創口貼,她忘了展架還沒固定,松開手的瞬間立刻就要坍塌,眼看要砸在受傷的姑娘背上,一雙修長的手穩穩地扶住了架子,齊晴立刻松了口氣,轉頭看向幫忙的人,怔了怔。
對方的眼睛很亮,彎彎地笑。
“謝,謝謝。”齊晴先找來創口貼遞給受傷的姑娘,又對幫忙的人說了聲謝謝。
“沒事。”對方等她再次扶穩才放手離開。
“哎你是……”
“我是,他們的粉絲。”
樂隊這次回到B市也算衣錦還鄉,機場的粉絲密密麻麻盛況空前,后援會和一些散粉自發地架起人墻,保安站了兩排,五個人出現時尖叫四起,秩序一度混亂,顧成林掛著耳機帶著口罩,跟在成員后面,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感受不到,或者說拒絕感受。
短短的一條路走了十幾分鐘才上了保姆車,粉絲透過車窗拍照送別,胡修沖著車外揮手,對顧成林說:“等演唱會結束帶我去看看翁書國唄,好多年不見他老人家了。”
顧成林淡淡地應了一聲。胡修放下窗簾,微不可聞地嘆氣,顧成林的話本來就很少,自那之后,就更少了。
人群散去,后援會的成員各自忙著收拾東西清理殘留,有些路人純看熱鬧的,領了手幅也不會收藏,圍觀之后隨手扔了,齊晴看到一張,剛要去撿,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撿了起來,齊晴抬眼,是剛剛幫她扶展架的人。
他問:“這張可以送給我嗎?”
齊晴點點頭:“可以,你是……成林的粉絲?”
“嗯,我很喜歡他。”對方說得大大方方。
“那好,你拿著吧,對了還有扇子,要不要?”齊晴把手上的扇子也遞了上去。
“謝謝。”
齊晴擺手:“沒有沒有,我們快收拾完了。”
“好,那我先走了,再見。”
人走出很遠,齊晴還怔在原地,小眼鏡過來拍她肩膀:“晴姐看什麼呢?”
齊晴反應過來,對小眼鏡說:“你看那個人。”
小眼鏡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嘿嘿一樂:“男生啊!”觀察幾秒又說:“也太瘦了吧!晴姐你喜歡這種類型嗎?別了吧,太瘦了一點都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