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工作忙才需要放松……”
“你照顧家里也辛苦……行了走吧,有我在,你怕什麼。”
不光是放松身體,更要緊的是放松精神。陸明臣猜測丈夫的日子也很壓抑,他這樣的性格,如果不是到了某種極端,也做不出扮成女人唱艷曲的事情來。
直到今天,陸明臣還對那晚看到的一切有所懷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絕不相信那個人是宋書華。哪怕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也不認為那就是他真實的丈夫。只當是他逃避現實的一種方式,所以陸明臣要洗心革面,重新為他創造一個可接受的現實。
房間裝飾豪華,點了香薰,放著很有泰國風情的輕音樂。里邊有兩張床,兩人沐浴后各占一張。先進來的技師是兩位年輕男性,但被陸明臣換成了兩位中年女性。
按摩從腳趾頭開始,沿著身體的各個關節一直向上,技師沉默但手法專業,房間里只回蕩著兩人因為關節打開而發出的輕哼。
宋書華的技師往后拉他的手臂幫他延展后腰時,幾乎把整個人都折了過去。一直沉默的大姐也忍不住用泰語說了句什麼,另一位也瞥眼過去,發出嘖嘖贊嘆。她立馬又用英語說了一遍,問宋書華是不是舞蹈演員,身體的柔韌性太好了。
陸明臣翻譯了技師的話,又問:“你柔韌性怎麼這麼好?”
宋書華吸著涼氣:“我練瑜伽的。”
兩位泰國大姐也頓時明了,接連發出“哦咦,Yoga”的聲音。
大關節的拉伸按壓結束后,換成了更輕柔的揉捏。
像是拉緊弓弦后的放松,整個人松弛下來后,在輕柔的音樂和晦暗的燈光里,人就像是在微波里浮沉,很容易昏昏欲睡。
技師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房間的燈光調得更暗。陸明臣走到丈夫趴著的床邊,跪坐在一側。
宋書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偏過頭,有些困倦地問:“結束了嗎?我都困了。”
陸明臣撩開丈夫散在面頰的長發別在耳后:“還沒有,后邊的我給你做。”
他說著這話,突然把房間的燈全滅了。
“明臣……”宋書華有點緊張,想起身。
陸明臣用手輕輕把他壓下去:“我在,別怕。我給你做個精油推背,要脫衣服,怕你不好意思才關的燈。”
“不做也沒事。”
“噓,別說話。”
那雙手摸著黑,像曾經無數次那樣,熟練地從后邊剝下了宋書華身上的睡衣。
在黑暗中暴露身體,就不會覺得這副身體丑陋而無法接受。只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他還是有些緊張:“明臣,門鎖上了嗎?”
“放心,不會有人進來。”
他說著話,溫熱的玫瑰精油已經順著手掌涂抹在后背。那雙手不輕不重地揉搓著那片脊背,滑膩溫熱的精油減少了摩擦,那種觸感十分舒適。
“你怎麼會按摩的?”宋書華好奇,想來丈夫可能用這種手法伺候過某些情人吧。所以問出口就后悔了。
身后沉沉的聲音傳來:“因為被按得多,”那雙滑膩膩的手移到了他的肩頭,像是特別喜歡那兩處肩胛骨一樣流連忘返,反復揉搓,“都是正規的。”
陸明臣這話不假,常年坐辦公室,費神費力,容易疲乏。
公司對面就有一家水療館,他是常客。
原來是這樣,宋書華想。
“我的手法還是不夠專業,可惜你不喜歡,不然我帶你去找經常給我按的技師,她做得很好。”
宋書華輕輕呼出一口氣:“已經很好了,很舒服。”困意又涌上來,或許對丈夫別的情感有所欠缺,但信任感足夠。這種信任是基于他們朝夕相處了七年,他對陸明臣百分百的了解。
“困了就睡吧。”
也不知道按摩持續了多久,宋書華是被一陣輕微的振動弄醒。他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體懸空,正在丈夫懷里。這時兩人已經從按摩館出來了,正乘著電梯徐徐上升。
陸明臣垂目看他:“醒了?”
“嗯……”宋書華立馬看了眼自己,還好穿著睡衣,但被丈夫橫抱著這件事還是讓他有些羞恥,“……你放我下來吧。”
“你沒穿鞋,馬上就到了。”
他才看到自己腳上是光的:“我的鞋……”
“服務生拿到我們房間了。”
陸明臣抱著他聳了一下,宋書華立馬摟緊丈夫的脖子,接著滿臉赧紅。
到了房間門口,陸明臣示意道:“房卡在我褲兜。”
宋書華別扭著伸手去掏他的褲兜。陸明臣也穿著寬松的睡褲,兜也大,摸得深了,指尖便觸碰到那鼓囊梆硬的物件兒。不知道丈夫這樣多久了,宋書華觸電似的縮回手指,把房卡貼在門上,臉上的赧紅更深一層。
陸明臣像是毫無知覺,徑直抱著他往床邊走。
宋書華開始緊張起來,夫妻生活是他逃不過的責任。他從未從中體會到過任何快感和快樂,他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但這個問題永遠無法解決,逃避是他唯一的選擇。
但今天丈夫并沒有更進一步,只是把他放在床上。
“困了就睡吧,我不鬧你。”
宋書華暗暗松了口氣,緊接著又有些自責和內疚,丈夫其實并沒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