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欲心里熨帖,連帶著肢體也變得有些懶洋洋。不想抱它,就靠在傅深的肩頭不甚走心地撓撓它的后腦勺,又戳戳它的耳朵尖。
傅深以為他是困了,輕聲詢問道:“困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吃完早點睡?”
沈欲作為誤導人的那一方,聞言看了眼時間,居然還挺茫然不解:“現在才六點半。
傅深跟他面面相覷了兩秒,有些無言地打開投影,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大概是遇到了克星:“……不困就叫外賣吧,正好我也不太想做。
沈欲思索片刻,難為情地答:“我想吃薈庭里的南瓜羹,能送嗎……?”
“理論上,薈庭里不提供外送服務,”傅深拿來手機,撥通了會所經理的電話,“不過我不在這個理論范圍內。
“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他說,“我讓他們一起送。
沈欲靠在他肩頭稍稍仰著臉,看上去非常乖:“沒了。
南瓜羹是薈庭里最便宜的菜品之一,傅深笑道:“你倒是好養活。
但電話接通,好養活的人在旁邊聽著他報出的六七個菜名,心說就你這種點法,我覺得我挺難養的……
第36章
111.
十二月中下旬的時候,沈欲把豆花抱回宿舍托付給沈心宴,自己留出空閑和傅深跑去三亞玩了一周。
去三亞是傅深提的。
他看著沉穩,實則骨子里依舊是位少爺。敬業程度全看天氣,天越冷越不想上班,連帶著看沈欲天天出去挨凍也覺得心疼。后來由于得知沈欲攢錢的任務并沒那麼急迫,有些紈绔的一面更是立馬現形。連加兩天班把手頭的工作收尾,然后果斷選擇了曠工,帶沈欲出去躲避即將到來的又一股冷空氣。
大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味。
但年底的事情本來就多,有好些流程不能拖,十二月必須要走完。這種時候曠工其實不是明智之舉,真君王不早朝了別說董事會那關過不去,親爹那關都不一定能過。傅深無奈,只好在三亞遠程辦公,趁每晚睡覺前挑著重要的工作先處理,剩下不太急的部分則等回去后再趕。
他們訂了酒店最具代表性的水底套房,透過房間的大落地窗就能直接看到海景。
前四個晚上,傅深處理工作的時候,沈欲要不就在旁邊打消消樂,要不就窩在小沙發上欣賞落地窗外的來往魚群,總之就是非要等傅深弄完,不肯自己先睡覺。到第五晚,他們回房間前去酒吧坐了會兒,沈欲酒量差得驚人,一杯馬天尼就醉,總算是不等他了,進房間后澡都不洗,栽到床上倒頭就睡。
睡了可能有二十分鐘,傅深不太確定,反正他剛洗完澡出來,坐到床上打開電腦,他男朋友就突然驚醒,詐尸般地從被子里彈了起來。
傅深被嚇一跳:“怎麼了,想吐?”
他男朋友茫然了幾秒,大概是在思考:“我還沒喂貓。
“……”傅深靜了一瞬,情人眼里出西施,今晚第二次覺得男朋友的醉態很可愛——第一次是回酒店的路上,他男朋友非說自己沒喝醉,一個勁地強調自己還能走直線,結果沒走兩步就撞進了他的懷抱。撞進來還不算完,歪著腦袋盯著他辨認了半天,也不知道思緒岔去了哪兒,無緣無故地對他道了句謝謝傅先生。
自從他們在一起,除了在床上,沈欲被折騰得意識昏沉的時候,會帶著哭腔,一句又一句地,傅深、傅先生、先生這三個稱呼混合著來,傅深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正經從沈欲嘴里聽到傅先生這個稱呼了,今晚陡然間聽到還有點懷念。
倒也不是真的貪戀傅先生這個名頭,主要是突然發現這同樣的三個字,從沈欲嘴里說出來就顯得特別乖。像一只貓,用肉墊在他心尖兒上撓兩下,不重,但別樣的勾人。
傅深目光深邃,掠過沈欲酒醉后微微泛紅的臉,忽然沒什麼心思繼續工作。
“貓有姐姐替你照顧,”他笑著說,“忘了?”
酒醉的腦子估計是不太好使,沈欲又茫然了幾秒,而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掀開被子踉踉蹌蹌地下了床。
傅深沒跟上醉鬼的腦回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趕緊下床扶住了沈欲的肩:“豆花不在這兒,做什麼去?”
醉鬼理直氣壯地回:“我知道,我上廁所。
喝醉的人沒有保護自己的本能,摔倒容易出事。傅深怕他摔,跟伺候祖宗似地:“我扶你去。
奈何祖宗不領情:“不用,我自己去……”
這祖宗還很倔,傅深扶了他兩次,兩次都被他嘟囔著把手甩了下來。到第三次,傅深不嘗試了,膽戰心驚地護在他身后,無奈到真的想叫這醉鬼一句祖宗。
好在祖宗最后倒也成功地站到了馬桶前邊,只是站不太穩,上半身東倒西歪,像是隨時會往下栽。傅深在旁邊看得直皺眉,實在不放心,伸手扶了他一把——也幸好是扶了,沈欲放完水后雙腿一軟,要不是有傅深幫他撐著,指定得栽到地上。
洗完手后傅深順便幫沈欲擦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