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戒指呢?”
陸秋深冷靜得無情,“扔了。”
孟舟野雙肩顫了顫,“扔了?為什麼?”
近海躍起孤濤,風是寒冷鋒利的刀,無需用力,輕易便能斬除他們之間所剩無幾的羈絆。
他扭回頭,微抬下巴,唇畔笑容在逆射的光線里變作凄美蝶翼,稍一振翅,就要永遠離去。
“因為不重要,因為不想要。我不愛你了,現在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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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誠鳴謝大佬們的超多海星投喂!這也太多了8!!家人們厚愛了(淚目)
阿野,抱抱我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冷的,當晚陸秋深發了場高燒。
他并非容易生病的體質,高熱來得猝不及防,兩邊額角像被人拿著釘子敲,一陣一陣地刺疼。他從柜子里找出幾顆退燒藥,就著冷水吞下,鉆進被窩把自己裹好。
頭痛愈來愈猛,身體冷得打顫,過沒多久,又覺得熱,半夢半醒間,有只溫柔的手落在額頭。
“阿野……”
大約是夢,竟聽到淺淺一聲回應。
他迷糊不清地喊,“阿野,抱抱我……”
真的有個人抱住他,滿懷令人安心的桂花香。
他好少能做這樣溫暖的夢,好似墜入久遠的過往,所有錯誤都還未開始,他們依舊在簡單平淡地相愛,依舊可以肆無忌憚地廝纏。
適應了之后,他迷戀上和孟舟野做/愛,爆發式的放縱全在床上,每每在痛苦與歡愉間找到極致,便忍不住感慨,原來那些試圖找他求歡的alpha說的蠱惑話語全是真的。
會上癮,一天得不到孟舟野的信息素就寂寞得發狂。陸秋深年紀輕輕便清心寡欲,對主動倒貼的omega都無反應,結果輕而易舉栽在孟舟野手里。
可孟舟野沒法每天來看他,思念到不行,他把頭埋進殘有桂花香的枕頭,細嚼慢咽地回想上一次歡愛,唇齒漏出的糜音令清夜震蕩。
這股癮在病弱的狀態下毫無征兆地復發了,他往幻想出的懷抱里蹭,耳畔傳來柔軟的聲音:“怎麼了?”
“阿野……難受……”
“頭還在疼嗎?”
“頭也疼,其他地方也疼。”
“睡一覺就好了,我給哥哥唱歌聽。”
“不要,不聽。”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阿野的標記……”
夢境愈發謬妄,他感覺被抱了起來,后腦靠在堅實胸膛,仰頭自然地接住一個吻。快要潰散的時候,他扯過環在頸上的手臂,毫無道理地咬下去。
“阿野……”
身體的躁亂終于平息,夜以饜足收尾,再睜眼,空氣冷清,枕邊空蕩,只他一人。
陸秋深習慣了孤獨醒來的早晨,莫名其妙地糾纏過幾日,生活像繃緊的皮筋回彈,虛搖幾下恢復了原貌。
他按部就班地洗簌、吃飯、換衣服,而后驚訝地發現,右邊鎖骨下方,有道細小的紅痕。
并不明顯,稍不注意就會看漏的程度,看起來像指甲不小心撓出來的。
自己弄的嗎?昨晚燒糊涂了,依稀記得做了個荒唐夢。講道理,他這幾年活得跟寡婦一樣,又沒有過別的男人,忍不住的時候只能拿孟舟野幻想,偶爾給自己弄出個痕跡,也不無可能。
得去找個新歡吧,他傷感地想,療愈情傷的最好方式無非開啟下一段,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喜歡陸秋深的人太多了,多到數不清。
工作還得照舊,沒了孟舟野同行,路上清凈了不止一星半點,卻無端空落。
適應一下就好了。
到了拍攝租用的別墅,時間還早,高大的棕櫚樹靜靜矗立,陸秋深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陸老師!這麼早!”門廳口有人沖他打招呼。
綁馬尾的小姑娘,記得是孟舟野的助理,團隊里的人叫她小莫。
他微微一笑,“你也早。”
小莫被他笑容惹得臉紅,“你身體好些了嗎?聽阿野哥說你發燒了,怎麼不多在家休息休息?”
孟舟野居然知道他發燒的事。
陸秋深斂了斂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小莫撓著后腦,眼神飄了飄,“陸老師還在記掛昨晚的小貓嗎?”
這丫頭還挺細心的,他只是往樹叢里多看了一眼而已。
“嗯,不知道還在不在。”
“隔了一夜,肯定不在了吧,剛才阿野哥特意進去找了一轉,說要抓給你養,結果什麼都沒找著。”
陸秋深心一緊,“什麼都沒找著?”
“嗯,沒關系啦,外面跑的小野貓性格不好,陸老師要實在喜歡,讓阿野哥給你買一只品種好的唄。”
他感到莫名的難過,“不用,工作忙,養不了。”
設身處地地想,如果有人把本來給他準備的戒指轉手送給別人,他也會氣不過扔掉吧,這樣一枚遭人嫌棄的戒指,丟了也好。
臨近拍攝開始,孟舟野終于進來了,還穿著昨天那件休閑款的白色襯衣,領子隨意敞開。
目光不可避免地交匯,他平靜自然地露出微笑,“去哪里了?”
奇怪,昨晚發泄完,他居然能鎮定地對著孟舟野演戲了。
孟舟野臉色微微憔悴,一聲不吭地走過來,手掌按上他的前額。
那只手掌厚實溫暖,五個指腹都有琴繭,與昨夜夢中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在看他們,他有些不自在,“怎麼了?”
那人還是不說話,放下手,走了。
陸秋深寬慰自己,孟舟野不是專業演員,周圍也不是火眼金睛的媒體,演不好一點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