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往上,失重感傳來,蔣楠暈的厲害,雙-腿發軟,索性靠在電梯墻上。
蔣楠的房子樓層較高,在25層。
經過中間某一層的時候,電梯突然卡框晃動了一下,蔣楠一時沒穩住身體,往側面撞去。
快要撞到身旁人的時候,旁邊的人抬手,扶了他的腰一下。
這人看著高高瘦瘦,手上勁兒倒是不小。
蔣楠腰被他那麼一扶,全身的重量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腳掌上。
“謝謝。”說話間,電梯到了25層,停了下來。
見人手還搭在他腰上,蔣楠只得提醒他,“我到了。”
“嗯。”那人收回手。
聲音冷冷淡淡的,看起來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蔣楠暈的厲害,關注點全在自己身上,并未察覺。
他繼續搖晃著走出電梯,站到門前開始輸密碼。
輸了好幾次,電子鎖一直提示錯誤。
他皺著眉,心想自己沒輸錯啊,怎麼這門就是不開呢。
蔣楠之前都是一個密碼行天下的,什麼門鎖啊,銀行卡啊,口口微信,各種游戲,全部都一樣。
這幾天考慮到以后要有室友了,他才提前換了門鎖的密碼。
可這會兒,他喝多了,完全忘了這一茬,徹底和密碼鎖杠上了。
從蔣楠進電梯開始,樓晨風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的身上。
蔣楠喝了酒,身上散著淡淡的酒味,不濃,剛好將整個電梯小小的空間裝滿。
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蔣楠喝得真的有些多了,連被人跟著都未察覺,只專心在門鎖上按著密碼。
他手抖得厲害,連續按了幾次都沒有按對密碼,著急的耳朵都紅了起來。
明明已經出了電梯那種秘密的小空間,酒味卻更濃了。
樓晨風身體微微往前,深深吸了一口,微微閉眼的表情,像極了吸什麼令人沉迷的物品一樣。
沒等他“吸”完,身前人突然爆出一聲國罵。
“操!”
樓晨風垂眼看過去。
因為反復失敗,密碼鎖上頭提示,十分鐘后再次嘗試。
樓晨風:“……”
蔣楠煩得不行,熱血上頭,酒精帶來到暈眩感更重了。
蔣楠往前靠了一些,剛想把腦袋貼到門上緩緩,手腕被握住,方才聽到的冷冷淡淡的聲音再次在耳朵邊響起:“可以用指紋。”
蔣楠怔了一秒,轉頭,正是剛才電梯里的青年。
還未等他說什麼,青年已經抓著他的手,按在了指紋鎖上。
“叮鈴鈴”一聲。
鎖開了,門也開了。
蔣楠的個子在男生里不算矮,179,眼前人卻足足比他高了半個頭。
他需要仰起頭,才能直視對方的眼睛。
背著光,青年漆黑深邃的眼里清晰映出了他略顯呆滯的臉龐。
蔣楠眨了眨眼睛。
手依舊被抓著,因為幫他“開門”的緣故,青年微垂著頭,下巴幾乎貼在他臉側。
吐息泄在太陽穴周圍。
比貼在他手背上的掌心還要燙。
這樣的距離,絕對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似炸毛的貓一樣,蔣楠猛地甩開對方的手,慌忙往側面退了一步。
雙手反貼到門上,略顯冰涼的觸感讓他猛然醒悟過來:
不對,他緊張個P?
大家都是男人,靠近一點怎麼了?靠一起都沒問題!
蔣楠昂起頭,面色凝重,準備質問對方想做什麼。
目光晃動間,他看到了對方腳邊的行李箱。
粉色舌尖探出濕潤的雙唇,舔了一下,又縮了回去,同一時間,因為喝酒有些遲鈍的大腦終于想起一件事情來。
——他的新室友,今天晚上會搬過來。
“你是今天搬來的?”
青年伸出手來:“樓晨風。”
在電梯上的時候,蔣楠光顧著難受了,這會兒一聽,發現對方聲音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低沉,落到耳朵里,涌生出一片酥麻。
他握住對方的手,只覺對方掌心也很熱。
這個人怎麼哪哪都熱啊……
像是被燙到一般,蔣楠飛快松開青年的手,推門進去。邊脫鞋,邊指了指主臥對面到,房門大敞的一間房間。
“進來吧,你到房間在那邊。”
樓晨風的聲音里帶了笑意:“好。”
又來了,那種會讓人耳朵發癢的聲音。
粗暴地耙了一下耳朵后,蔣楠趿拉著鞋往里,進了那房間對面的房間。
等他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后,樓晨風緩緩彎下腰,將他亂丟的鞋子撿起來,并排放置在鞋架上。
再抬頭,漆黑的雙眸漸漸變得溫柔起來。
-
蔣楠實在是太難受了,本想和新室友聊幾句,最后還是沒能敵過酒意。
簡單洗漱過后,倒頭就睡。
清晨,蔣楠被一陣尿意憋醒。
他這是個二居室,只有一個洗手間,個人問題都得出去解決。
蔣楠也沒想太多,做好準備,直接沖出房間。
一個人住久了,蔣楠無所畏懼慣了。
反正他平日里總是將窗簾拉得緊緊的,不怕被人看到。
開門便是一片明亮。
是那種自然光線投射進來的明亮。
蔣楠第一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沒有回家拉開窗簾的習慣。
作為一個生活技能約等于無的人,全靠每周老蔣夫妻過來給他定時搞衛生通風透氣,才勉強讓他沒有活在烏煙瘴氣里。
想要去上廁所的念頭壓制住了那麼一丁點的心頭怪異,蔣楠繼續往洗手間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