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去年11月17日凌晨,香港九龍灣附近發生一起惡性事件。
江湖人“肥啟”吃完宵夜,回家路上遭遇三名猛人截殺,半分鐘內被斬數刀、傷口深可見骨,事畢三名猛人迅速逃逸,現場一片狼藉,“肥啟”性命危殆。
據稱,“肥啟”江湖背景深厚,是當過水房坐館的重量級大佬人物。此前,水房分裂為以“高佬發”和“業仔”為首的兩大派系,陷入曠日持久的江湖內斗,“肥啟”最初是“高佬發”愛將,其后轉投“業仔”并成其頭馬,直接改變了“高佬發”與“業仔”的斗爭格局,“高佬發”對“肥啟”懷恨在心,十年前,“肥啟”就被執行過一次“家法”,大難不死。
這一遭,是第二次。
江湖水深,誰能獨善?本回一起走近水房猛人“肥啟”的無間江湖。
一、
“肥啟”,原名黃啟發,1967年生。
多年前,“肥啟”是一個瀟灑飄逸的少年,沒有稀頭頂,沒有啤酒肚,沒有彪悍逼人的惡相,也沒敏感深邃的眼神。那是一個喜歡飆車兜風,泡妞吹牛的如風少年,懵懵懂懂就進了江湖,成了一名水房馬仔。
若說“肥啟”有哪些不同,便是超出年齡的沉穩和精明,讓他在一幫古惑仔中鶴立雞群。“肥啟”出位靠的不只拳腳,還有一顆狡黠智慧的頭腦,比那些只會拼殺的古惑仔,高一個段位。
收賬、講數,偏門營生,到“肥啟”手上,就是比別人做得爽利漂亮。
“肥啟”也因此入了水房元老“高佬發”法眼。
“老大要見你!”某天,大哥直接將“肥啟”從酒桌拉走。“老大找我干嘛?”“肥啟”一臉懵逼。“你小子撞大運了,趕緊滾!”大哥狠拍“肥啟”屁股一把。
大哥帶“肥啟”進了一間秘密香堂,堂上是五祖、關公畫像,“高佬發”威嚴坐在正中,紅棍、白扇兩邊肅立。
“小子,要不要跟我?”戴著金邊眼鏡的“高佬發”,笑著問“肥啟”。
對“高佬發”,“肥啟”是早有耳聞,“高佬發”是整個水房最當紅人物,水房掌舵人、超級元老“神仙錦”欽定的接班人。“高佬發”身高1米85,有膽有識,夠狠夠威,水房猛人如林,殺出重圍的“高佬發”有如天選,讓同為水房出身、后來的“水房大財主”的“百花蛇”相形見絀,讓另一同門猛人、后成為“水房賴”頭馬的“肥仔強”避走澳門,幫劉嘉玲要回裸照、給甄子丹顏色看、為新馬師曾遺孀出頭、給和勝和“偷車天王”ETB下馬威、銀河老板呂志和也找他解決江湖麻煩……風光往事數不勝數。
跟上“高佬發”就等于青云直上,難得“高佬發”看得起自己,“肥啟”沒有半點猶豫,“恩師在上……”
“高佬發”一手托著“肥啟”胳膊,一手按住“肥啟”肩膀,“五祖、關公看著呢,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肥啟”斬釘截鐵。“好!背叛師門,三刀六眼!”“高佬發”眼睛突然瞪得老大,看得“肥啟”心里不由打了個冷戰。
二、
“肥啟”跟著“高佬發”順風順水,很快便成了“高佬發”的心腹愛將,兩人互相成就,配合起來相得益彰,在江湖上傳為佳話。
水房掌舵人“神現錦”在80年代末,便逐漸將權力交接到“高佬發”手中,1993年“高佬發”眾望所歸當選水房坐館,時年38歲的“高佬發”也是水房史上最年輕掌舵人。然而,當上坐館的第二年,“高佬發”便在尖沙咀街頭遭到槍擊,左腿重傷截肢。
不過并沒傷到元氣,出門要靠拐杖的“高佬發”,從此一直穩坐水房“攝政王”,掌控幫內大權和坐館人選。
“肥啟”在“高佬發”身邊業績出色,干了好多票大事。其中最為人稱道的便是98年的水貨香煙案,85億的大單震驚黑白兩道,阿SIR多方調查最后“肥啟”全身而退,光這一件就夠“肥啟”在江湖上炫耀半輩子。
原本“肥啟”這個大單肯定能成,問題就出在同門伙計徐道仁出賣了他,做了阿SIR的污點證人。事后“高佬發”找“肥啟”吃了頓飯。
那天,“高佬發”跟“肥啟”談了很多,包括“高佬發”恩師“神仙錦”當年教訓“百花蛇”,自己當年教訓“肥仔強”,連同“神仙錦”、“高佬發”與幫內對手“老鬼權”、“黑仔佳”的江湖往事。臨了,“高佬發”對“肥啟”說,徐道仁日子到頭了,水房決定對他執行“家法”,
“記住!背叛師門,三刀六眼!”“高佬發”拍拍“肥啟”的肩膀。
沒多久,逃到新加坡的徐道仁離奇身亡。“肥啟”沒想過,在徐道仁身上發生過的事,有一天會和自己近在咫尺。
三、
從“神仙錦”退休后,“高佬發”就接管了高層權力,一些元老有意見也不敢說。
95年“高佬發”卸任后,幫內便出現分歧苗頭,為平衡各方勢力,水房出現“雙坐館”的局面,先是由水房元老、中間派“馬交培”、蘇權坐館四年,接著由“高佬發”的宿敵“老鬼權”、“黑仔佳”出任坐館,“老鬼權”、“黑仔佳”與“高佬發”不太咬弦,兩人下臺后、“高佬發”堅定了控制坐館的決心,先是推出門生“朱古力”當選,接著指派門生“肥威”、“三寸”接任,期滿后“高佬發”又提出讓兩人連莊。
“高佬發”想要長期把持坐館人選,水房內部出現了激烈的反對意見,其中沖在最前面的,便是江湖人稱“長短炮”的“業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