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那賀大柱也是老實人,沒聽說他個人結仇怨的。」有人附和地說道。
「對了,我聽王旭的弟弟說,有孩子放堂后掉水里了,是誰家的孩子?」黃忠義突然問道。
「這事我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就是賀大柱的孩子,不過孩子被救上來了,虛驚一場。」有人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話,黃忠義沒有說出來了,在沒有確鑿證據前,說多了會誤導別人的猜忌和判斷。
縣衙的張大人接到報案后,立即領著眾衙役來到村里,對賀大柱驗尸后,仵作確認了死者是被人用鈍器擊中后腦勺而死,而那把斧子符合兇器特征。
至于王家被大火燒毀這件事,縣衙一時也無法查清原因。
官差尋查了一個多月,殺害賀大柱的兇手也沒有被查出,王家兄弟也沒有任何蹤影,時間一長便成了縣里的懸案,而村民們也漸漸忘了此事,只是茶余飯后會聊幾句。
自從這件事發生后,黃忠義心里便一直裝著心事,妻子問他也閉口不說。
其實他心里納悶的是王家兄弟究竟去哪了,對方當天為何從界石村回來時神色慌張,還要問自己借10兩銀子,難道王旭真的是兇手所以才借錢跑路嗎?
不過對沒有借錢這件事,妻子方氏一直很慶幸,在她看來王旭就是畏罪潛逃,如果借了銀子,他們就成了幫兇,到時候真的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這件事情過去已經一年多了,村民們也慢慢淡忘了這件事,就連黃忠義也很少想起來了。
這一天,他聽說隔壁的桐城縣有一批水牛,干活利索,價格還便宜,于是想著買些牛回到村里,到時候可以賺上一筆。
那時候誰家都種地,種地都需要牛來耕田可是能買得起牛的人家是少之又少,因此租牛耕田是最實惠的。
黃忠義一路邊走邊打聽,終于找到了賣水牛的人家,一番交談后,他付了銀子水牛便歸他了。
他一共買了5頭水牛,身上的銀子也花得所剩無幾,不過想到把牛趕回去,他就可以坐在家里收著租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走到半道上,他見前面的山上綠草盈盈,想著讓這些牛痛快吃一頓再趕路,便趕著牛向山上走去。
走到山上后,他把牛放到綠草旺盛的地方,牛繩系在樹上,隨后坐在草地上歇息。
「咦,沒想到這山上還有人家,我去討口水喝喝。」黃忠義抬頭的時候,瞧見前面有炊煙升起,想來是有人家在那里,便起身走過去。
沿著山路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他看見前方有一處草房,草房門口有一個樵夫正在劈柴。
他在遠處瞧了一會,對面那樵夫劈柴的姿勢好像不太對勁,落斧的時候顯得很吃力。
因為劈柴也是需要用一些巧勁的,木樁一定要在地上放平穩,其次斧頭要在落下的瞬間發力,且落點在木樁的中間位置,這樣才會省力一些。
「這位大哥,能在您這討口水喝嗎?」黃忠義走近過去喊了一聲。
聽到聲音后,那樵夫忽然轉過身來,可是下一秒,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來正在砍柴的樵夫不是別人,正是水煙村消失的王旭。
「王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黃忠義吃驚地問道。
「黃叔,您是長輩,別叫我先生了,我現在就是砍柴的樵夫,快進屋里說話吧。」王旭見到黃忠義后,眼里也是大吃一驚。
黃忠義仔細打量著對方,一身粗布褲褂,上面打滿了補丁,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確實沒有了以前那種身著長衫、手持書本的教書先生的風采。
進了屋里,黃忠義又看見一個十多歲的男孩躺在床上,見到他以后吃驚地喊了一聲:「黃叔,您怎麼來了?」
黃忠義知道對方是王旭的弟弟,掃了一眼,原來孩子雙腿都用木頭固定住的,顯然是無法起床。
黃忠義看著有些心疼,連忙問究竟是咋回事?
王旭走過去將弟弟攙扶著坐起來,隨后嘆了一口氣道:「那天夜里,我們睡到半夜,東弟起夜時看見家里著火了,他驚慌之下被房梁掉下來壓斷了雙腿。
隨后我聽到聲音,背著他跳出窗戶才逃了出來。」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突然一聲不說地離開了?鄉親們都很關心你們呢,我們也會幫你們修建屋子,還有村里那些孩子也要讀書呢。」黃忠義說道。
「黃叔,一言難盡吶。弟弟的腿沒了,以后也考取不了功名,生活都需要照顧,我們兄弟倆不能再麻煩大家了。」王旭說道。
黃忠義剛想問一下賀大柱的事情,沒想到王旭卻先開口道:「黃叔,大柱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可以跟您保證,大柱的死和我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就好,我相信你說的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