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那通電話,裴戎的話說得稍許重了點,但著實奏效,至少王寒輕整整一天沒再找過他,難得的安寧,讓他來TheEnd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裴戎到的時候,彭立一行人,已經恭候多時了,“久等了。”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彭立一定會調侃裴戎一句,“主任就是忙,想約都得提前預約時間”。
在場幾個都是老熟人,說是熟人,也只知道稱呼裴戎為“阿戎”,大家是出來玩的,沒必要透底。
裴戎是稀客,就像彭立說的那樣,很難約,好不容易到場,灌酒的人自然多。
裴戎的酒量早在剛當單位時練出來,只是中途起身要去放水。
剛拐過墻角,一個男人和他撞了滿懷,裴戎下意識扶住了男人的肩膀,“不好意思啊。”
男人抬頭時,相貌清秀,裴戎還覺得他有點眼熟,“你…啊,剛剛在臺上唱歌的是你。”
男人笑得很甜,剛想張口說話,他意識到手機在震動,匆匆和裴戎告別。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裴戎有些可惜,是他喜歡的類型,還沒來得及留個聯系方式。
裴戎再從廁所出來時,被一個醉漢堵在了廁所門口,醉漢喝得東倒西歪,說話也含糊不清,裴戎聽了好一陣,才明白過來,醉漢管他要對象。
醉漢信誓旦旦道:“我看著你摟著我老婆的…老子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要說自己摟過的人,只有剛剛撞到的男人,可他倆連話都沒說上,裴戎也不知道對方有主了,面帶微笑解釋道:“先生,你誤會了吧,我只是扶了他一把。”
喝醉酒的人特別難纏,男人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臟話,這屎盆子就是得扣到裴戎頭上。
“你少他媽裝蒜!我都看到了。”
裴戎就想不通了,就算是自己真帶走了他對象,幾分鐘的功夫,脫褲子都不夠,還能干什麼?
以防男人鬧得太兇,有人圍觀,裴戎從廁所退到了后門外,重新又解釋了一遍。
可男人壓根兒不聽他解釋,“你不承認是吧?啊!”
醉漢搖搖晃晃的,腳下也站得不太穩,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嘛,裴戎只覺得面前有什麼東西一閃,一個熟悉的背影堵在他面前,冷冰冰的聲音呵斥醉漢,“別碰他!”
王寒輕?
醉漢一愣,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只想撒潑,王寒輕的出現有些刺激到了他,他作勢就想動手。
裴戎嚇一跳,想要將王寒輕拉遠一點,王寒輕抬手比他還快,胳膊肘一抬,直接?到了裴戎的鼻梁上。
從鼻梁上傳來的疼痛和酸楚,讓裴戎本能地往后退了幾步,腦子里嗡嗡作響,緊接著鼻腔一熱,他趕緊伸手捂住了臉,
王寒輕回頭時,正好看到從裴戎指縫間流出來的鮮血,他一把搡開醉漢,轉而擒住裴戎的手腕,“裴戎…”
裴戎疼得齜牙咧嘴的,眼睛都沒法睜開,從鼻梁到臉頰兩側都是麻木的。
這時,男人從后門跑了出來,抱著醉漢嚷嚷,“老公你干什麼啊?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卡座上等我嗎?”
尖銳的聲音,頓時讓他的形象在裴戎心里大打折扣,儼然沒有了在舞臺上抱著吉他唱歌的那份恬靜。
大男人喊老公喊得還挺順嘴的,醉漢看看對象,又看看見血的王寒輕,酒醒了大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后門的騷動已經引起gay吧其他客人的注意,裴戎疼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在這一刻,也得強撐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的互聯網太發達,路人隨手拍的視頻發布網上,一個獵奇點的標題,“是情債!四gay爭風吃醋大戰gay吧”,哪怕自己只露出一個背影,都能被網吧扒得連底褲都不剩。
男人上前想跟王寒輕道歉,“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王寒輕看出裴戎的擔心,淡淡拒絕,隨后拉著往巷子外面走。
等看熱鬧的人出來時,只看到了茫然的醉漢和他的對象。
從巷子里出來后,臨街就有一間公廁,現在天冷了,守公廁的大爺早早地蜷縮到了床上,王寒輕跟他買紙巾還是從窗戶丟出來的。
裴戎推開水閥,掬了幾碰水到臉上,清水瞬間被染紅,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窩火的情緒在他心中漸漸蔓延,驀地,王寒輕遞過來一張紙巾。
“擦擦。”
裴戎接過紙,火氣也在頃刻間消散,也不能全怪王寒輕,“謝謝。”
一直橫沖直撞的王寒輕,現在像是犯錯的小朋友,說話也沒了之前的咄咄逼人,“我不是故意的…抱歉…要不去醫院看看…”
鼻梁骨沒斷,問題不大,裴戎擦干凈水后抬頭,鏡子里能看到他鼻孔一圈還是紅的,“算了,不怪你。”
更何況王寒輕剛剛還幫他解圍來著。
裴戎隨之而來的心情是無奈,他不至于遷怒于王寒輕,但是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發泄口,他苦笑一聲,“你…真是…我遇上就沒好事。”
瘟神這倆字太侮辱人了,裴戎措辭還是克制了一點。
王寒輕沒說話,算是承認了裴戎給他安得名頭。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裴戎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