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麼年輕,我還以為國企辦公室主任,少說都得四五十歲,那得去打個招呼。”秦赫見王寒輕傻愣了,“你也一塊兒啊,這事兒還得我提醒你?”
秦赫人還沒走到裴戎面前,手已經伸了出去,握手時身子微微朝前傾,自我介紹了一通,又是感嘆一直沒機會和裴戎見面,場面話說得很漂亮。
“裴主任一定要賞臉,回頭一塊兒吃個飯。”說話的功夫,秦赫跟裴戎拉關系已經成了職業習慣,“這不巧了嗎?今晚就行,我陪裴主任好好喝點。”
裴戎哪怕不懂軟件開發,也明白他們廠里需要的小程序不是什麼大項目,只是客氣地笑了笑。
“哪兒的話,秦老板客氣了。”裴戎余光瞥了王寒輕一眼,除了剛剛跟自己握了個手,王寒輕的表現還算克制。
王寒輕那雙眼睛,攻擊性強,但貴在眼神真誠,那份熱烈,叫人沒法忽視。
裴戎說話時,特別轉向了王寒輕,“那你們先忙,回頭再聯系。”
王寒輕跟著眾人離開時,還回頭多看了裴戎一眼。
農家樂一層是商鋪和院子,門前就有一片人工湖,勉勉強強能劃個船,房間都在二樓,每間雙人標間對面就是單人房。
鑰匙在王寒輕手里,等他開門進去后,秦赫朝趙小嵐勾了勾手指。
趙小嵐膽戰心驚地湊過去,“叔,咋了?”
秦赫勾住趙小嵐的脖子,壓低聲音,“上次你們去制藥廠,你師父有跟人起沖突嗎?比如他態度不好,惹那邊人不高興之類的?”
“沒有啊。”非要說有什麼特別的話,他師父下午請了半天假,回去的路上只把他送到了公交車站,“我師父不是請了半天假嘛。
”
從房間里傳來動靜,秦赫沒問太多,怕被王寒輕聽到,他沖趙小嵐做了個退下的
手勢,轉頭進了房間。
王寒輕對制藥廠的項目那麼上心,以為是有什麼特別的人在。
剛看王寒輕的反應,盯著人家主任不放,秦赫心說這是不是結了仇,可疑,太可疑了。
哪兒都能遇上王寒輕,這確實讓裴戎感覺有點微妙,王寒輕是有心追來的,還是說他倆真有這個緣分。
如果是有心為之,那就有點麻煩,如果說是緣分,那麻煩就更大了。
該拒絕的已經拒絕了,現在只能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了。
裴戎心里默念著門牌號,一路走進了走廊的最深處,確定好房間后,他摸出鑰匙開門,門鎖打開時“咔”的一聲,有一道亮光從背后照了過來。
“裴…”哪怕對方只喊出了一個字,裴戎也能聽出是王寒輕的聲音。
裴戎一回頭,果然是冤家路窄。
秦赫聽到動靜,反應很快,“巧了不是,裴主任住我們對面。”
裴戎推了推眼鏡,臉上的笑意不是簡單的客套,就如秦赫所說,他和王寒輕真是巧了。
別看是農家樂,房間倒是裝修得像模像樣的,中式風格的裝修,浴室都做了干濕分離,淋浴部分只用了窗簾作為遮擋,窗簾也不夠長,人站在里面,知道小腿肚的位置。
裴戎這間房沒有面朝人工湖,陽臺朝向是后山的住了,景致是差了點,好在夠安靜。
可惜了這環境,跟同事來玩,少了點樂趣。
裴戎剛把行李收拾出來,從門外傳來敲門聲,鄭琬琰扯著嗓子喊道:“主任,你還沒好嗎?”
裴戎東西一放,趕緊去開門,來人不止鄭琬琰一個,還有王寒輕的小徒弟。
趙小嵐比他師父強點,靦腆歸靦腆,還知道喊人,“裴主任。”
裴戎能記得他這個人都已經不錯了,他不指望裴戎還能記得他的名字。
他哪兒知道,裴戎這人記性好,制藥廠車間上上下下的工人,裴戎都記得全,叫出他的名字輕輕松松,“趙小嵐對吧,上次來過制藥廠。”
趙小嵐受寵若驚,可勁兒地點頭。
假日里還這麼多規矩,鄭琬琰可受不了,她扯著裴戎的胳膊,“樓下居然有個沙狐球臺,去玩玩唄主任,小嵐可厲害了。”
“哦?”裴戎沒架子又肯接話,表現得稍有興趣。
趙小嵐一宅男,最擅長室內游戲,只是在裴戎面前謙虛了一把,“沒有沒有…就打發時間…”
“哎呀,別說廢話,趕緊的,下去晚了就沒地方了。”
下樓后,裴戎往門外掃了一眼,他們辦公室男性居多,只有鄭琬琰一個小姑娘,就小吳那樣的年輕人,性格都老成,出來一趟,都帶著魚竿,留鄭琬琰一個人,難怪鄭琬琰找對象都不在辦公室找。
普通人玩沙狐球娛樂性較強,規矩也沒那麼多,回合制,推出最遠球的球手為勝方,趙小嵐要先推,裴戎也沒客氣。
到裴戎時,撞開第一枚紅球得分還是挺容易,他順便跟趙小嵐聊了兩句。
“你同事他們不來嗎?”
趙小嵐摸了摸球低,又朝人工湖的方向努嘴,“他們劃船去了。”
“都去了?”裴戎不動聲色道。
趙小嵐有啥說啥,沒去琢磨裴戎這麼問的意圖,“我師父沒去吧…”
“哦?他怎麼不去?”裴戎是明知故問,他知道王寒輕人緣不好,剛在前臺王寒輕就一個人杵在人群的最后,成年人也避免不了被孤立的可能,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