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嘴仗也就得了,真要是動起手來,王寒輕他…
見王寒輕一臉從容地看著自己,就是不見他開口,秦赫急了,“你倒是說話啊!”
“我能說話了嗎?”王寒輕能急死人,不緊不慢,“我拉他的時候,沒注意到樹枝勾他褲腿了,所以扯壞了。”
情緒繃得跟氣球似的秦赫突然泄了氣,王寒輕的脾氣自己是了解的,嘴欠是嘴欠,也沒見過他動手,退一萬步說,哪怕真動手,王寒輕敢做敢當,不會不承認。
他還是不大放心地多問了句,“真的?”
“真的。”
秦赫松了口氣,等王寒輕浴室洗澡時,他又覺得不對,王寒輕怎麼會裴戎一塊兒呢?怎麼還到人家房間去了?他倆關系有那麼好嗎?
可他實在太困了,沒等到王寒輕洗完澡出來,倒頭便睡了過去。
王寒輕從浴室出來后,也沒叫醒秦赫,看了眼手機,裴戎居然主動給他發消息了。
裴戎進了房間,還是不大放心,怕王寒輕快人快語的德行,會說些讓秦赫誤會的話。
王寒輕跟秦赫住一塊兒,打電話不大方便,他發了消息。
“你們老板以為我倆打架了?”
房間里沒開燈,裴戎開著電視,畫面不斷閃爍,眼皮子都等得打架了,電視聲音大一點,他會被猛地驚醒,正好手機提示音也響了,低頭一看,手機屏幕上是王寒輕的名字。
王寒輕回復消息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剛剛在洗澡。”
“可能是吧。”
短短兩條回復,一是解釋了自己為什麼沒有秒回,二是回答了裴戎的問題,事事有回應,撇開他的態度不說,確實很有安全感。
裴戎強撐著困意,“那你跟他解釋清楚了嗎?”
王寒輕看向隔壁床的秦赫,大概算是解釋清楚了吧,“嗯。”
夜里,躺在被窩里回復喜歡人的消息,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哪怕什麼話可聊,王寒輕還是不肯輕易說晚安。
“明天回去后,你有什麼安排嗎?”
裴戎學聰明了,他不能跟王寒輕繞圈子,“出來兩天太累了,明天直接回家。”
王寒輕也不會強人所難,“好。”
但是他還是想約下次,“下次能一起去打球嗎?”
他突然想起,裴戎不懂棒球,他又趕緊補充道:“籃球也行。”
又或許裴戎不想運動,跟人約會,是不是該做點有情調的事情。
“你有想看的電影嗎?”
“還是畫展?”
“還是音樂會?”
又是這些似曾相識的問題,每一個字都透露著王寒輕的執著。
打球,看電影,畫展,音樂會,從排序上來看,王寒輕是真的很喜歡打球,那份真誠就好像在說喜歡自己一樣,迫不及待地要將最喜歡的東西分享給自己。
如果約會的對象是王寒輕的話,其實也沒那麼遭。
裴戎問道:“你說的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次這個時間很模糊,也很曖昧,下一秒鐘,下一分鐘,明天,周末,下個月,好像都是下次,好像想見就能立馬見面,哪怕不見,也能給人無盡的期待。
看慣了裴戎的拒絕,這次的回答,反倒讓王寒輕沒反應過來。
“等你有時間。”
裴戎裝做隨意的口吻,“好啊。”
好啊?
王寒輕舉著手機,將這兩個字在腦子里反復琢磨,裴戎的說好啊?好啊的意思是答應他約會的要求了嗎?
平淡又單薄的文字,沒法知道對方的語氣,對方的表情,王寒輕不敢亂猜,他起身抄起旁邊的外套穿上,輕手輕腳地去敲對面的門。
他敲得聲音不大,每一下都像是叩在了心尖兒上,顫栗感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隔著房門,從里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裴戎披著外套,頭發凌亂地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你剛剛說好啊。”王寒輕盯著裴戎的表情,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裴戎失笑,整個人靠在門框,“對,我說好啊。”
王寒輕還是不信,“是答應我下次見面的事情嗎?”
大概是被拒絕太多次,王寒輕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裴戎的回答,讓他非常不自信。
“是,下次見面。”裴戎斬釘截鐵地回答。
走廊靜悄悄的,王寒輕聲音不能太高,只是每一次呼吸都被他加重了,他用這種方式來確定,不是他在做夢。
裴戎沒戴眼鏡,歪著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用得著這麼激動嗎?電話里不能說,還非得來敲門。”
王寒輕心臟噗通噗通直跳,原來隔著胸膛,裴戎也能感覺到他的心跳。
“褲子也得下次還給你。”裴戎攏了攏外套,“現在這種天氣,從床上爬起來很冷的。”
得到回答后,王寒輕心滿意足,“那…晚安…”
“晚安。”
王寒輕不肯先走,他等著裴戎關門,裴戎從門縫里看了他一眼,又加重了讀音,“晚!安!”
等到裴戎的房門完全關上,王寒輕慌不擇路地來回打轉,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身后的房門。
剛出來得急,房間里沒有開燈,他關上房門,久久地站在門后,他不太擅長笑,嘴唇蠕動著,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整個人像是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王寒輕暗自高興的時候,秦赫冷不得出聲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