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連拍膝蓋,埋怨兒子太過大意,豈能背人去別人門前?哪怕背回自己家呢,也不會闖出此禍。
而孟冬兒卻氣炸了肺,她兩眼圓睜,想了半天后開始溫柔勸慰劉興。
劉興放不下,他辛苦一年,準備用錢來完婚,陳員外如此無賴,他怎麼能放下?一直悶悶不樂。
孟冬兒勸了半天未果,就說天也不早了,她需要先回家。
她說完就出了劉興家,段氏和劉興都理解,她尚未過門,不能在自己家里久待,這一陣也是偷偷出來。
段氏將孟冬兒送走,回來又勸兒子,可勸著勸著,她倒落起淚來。
婦人心疼啊,心疼兒子辛苦一年,心疼干了一年卻白干。沒有錢,拿什麼去娶孟冬兒?這可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段氏覺得不能再刺激兒子,萬一他一時想不開,去找陳員外理論,那是會惹出禍事的。所以,她勸說兒子,不行就去孟家跟岳父商量一下,先完婚,聘禮之事以后再補。
劉興知道這樣肯定不行,岳父是一定不會同意,自己闖出了禍,臨結賬時鬧出這樣的事,都怪自己。可是,當看到那個中年人時,自己一走了之嗎?他做不出來,唯一后悔的一點,是不如把人背回自己家,那樣陳員外便找不出借口賴賬了。
思來想去,劉興感覺不能放過陳員外,自己辛苦一年不能白費,他既然不給錢,自己就要讓他受到教訓。
豈料段氏一直看著他,當娘的了解兒子,知道他咽不下這口氣,但失去理智肯定要做出錯事,到時候就是不可收拾。
所以,當劉興準備帶刀去陳村時,段氏死活攔住了他,不準他去。
最終,段氏以死相逼,才把劉興勸了下來。非是段氏膽小,她明白,兒子此去就沒好,陳員外一門心思想賴賬,兒子再去要,就會起沖突,兒子動刀,就會傷人,到那時候才是塌天大禍。
劉興冷靜下來后,也知道母親是為了自己好,但終究是意難平。
父親身上有病,不摻和他們娘倆之爭,但父親卻把驢的斷腿給接了起來,用木板夾住后悉心照顧。
段氏將兒子火氣壓下,十來天后,她還是讓兒子去岳父家商量婚事,因為去年就說過要今年完婚,如今事情生變,能商量著先完婚最好,商量不下來,就再拖一些時間。
劉興最終同意下來,特意買了禮品奔岳父家而去。
他絕不會想以,岳父家還有個晴天霹靂在等著他。
岳父對他的到來并不奇怪,只是臉色一直很凝重,這讓他更加難以張口,怎麼說啊?
以往過來,孟冬兒會出來,時不時幫自己說上一句話,今天為何也不見她?
孟父見他開不了口,就主動說道:「是不是無法完婚?」
他微微點了下頭:「我需要一些時間……」
孟父擺手打斷了他:「劉興啊,我們已經等了你一年,冬兒不能一直等下去,既然你娶不了,冬兒得另嫁他人。
」
劉興聽得直接跳了起來,孟家想要悔婚?這些天發生了什麼?冬兒是什麼態度?為什麼看不見她?
「不要想著冬兒幫你說話,她也是同意的,你也得明白,我們家不能一直等下去。」
這對劉興來說是不折不扣的晴天霹靂,他心中早把孟冬兒當成了妻子,娘也把孟冬兒當成了兒媳婦。她賢惠勤勞,可遇而不可求,這短短一段時間,為何她們家就變卦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冬天現在又在何處?
既然悔婚,那便再沒有關系,孟父也對他不客氣,說完后就冷落下來。
劉興不能一直賴在人家家里,沮喪出了岳父家,失魂落魄向村子方向而去。
剛出了村子,卻見孟冬兒正在路上等他。他心中有氣,而且委屈,臉色很難看,既然已經悔婚,又何必在此等候?是要看自己笑話?
孟冬兒自然知道他生氣,攔住他說道:「你就不想知道,父親悔婚,是想把我嫁給誰?」
這有關系嗎?這重要嗎?
見他一副渾不在意模樣,孟冬兒使勁跺腳:「父親是想讓我去給陳員外做妾!」
劉興一聽目瞪口呆,究竟發生了什麼?孟冬兒父親為何會認識陳員外?陳員外又怎麼會知道孟冬兒?這個陳員外是故意跟自己做對?自己又怎麼惹他了?給他干一年活,他賴了賬,現在還想搶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這陳員外是想把人向絕路上逼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陳員外見過你?」
聽了劉興的話,孟冬兒低下頭,這一切,要怪的其實是她自己,她前段時間做了錯事,導致了現在局面。
Ⅲ:起貪念潑皮搶驢,驢進家員外倒霉
原來,那天她在劉興家得知陳員外賴賬,心中氣不忿,出了劉興家后,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陳村找陳員外理論。
她一個姑娘家心思簡單,哪里知道似陳員外這種人的內心險惡?理論當然是什麼也理論不出來,反倒被陳員外起了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