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老漢剛剛冒充他死去的大哥,實際上有些冒犯,想到這里,他有些尷尬地道:「兄弟莫怪,我其實是來借宿的,無意冒犯你已故的大哥,還請快進來吧。
那男子心生警惕,看向程老漢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跟隨程老漢進了屋,看到了眼眶有些微紅的趙樂蕓。
程老漢見他們叔侄二人相見,自己一個外人也不便打擾,就要離開,卻聽趙樂蕓連忙說道:「程叔且慢,你不是外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二叔趙保,如今在城內賣些字畫,不知你們二人可曾來往過?」
她這話問得唐突,程老漢只是一個賣蒲扇的,而她二叔趙保賣的是字畫,兩者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哪來的交集?
程老漢如實回道:「不曾有過來往!」
趙樂蕓聽后眼神黯淡,過后又對二叔介紹道:「這位是我娘的好友,姓程,你喊他程大哥即可。」
「我娘臨走之前,囑咐他來照顧我,所以近些日子他會一直住下,二叔今日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趙保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盯著程老漢看了好一會,才說道:「嫂嫂這人還真是奇怪,放著身邊的小叔子不用,反而托付一個外人來照顧你。
」
「對了,你娘他她去哪里了,怎麼今日沒有見到她?」
趙樂蕓輕嘆一聲:「我娘她有事外出,昨晚就不在,也不知要何時回來。二叔要是找她,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趙保聽后,嘴角偷偷揚起了一絲笑容,不到片刻又趕緊收起,正色說道:「我找她也沒什麼事,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回去了。」
「對了,樂蕓侄女,你長得美貌,容易招惹麻煩,我看這個姓程的來此是不懷好意,你不如將他趕出去,讓我來照顧你,你即是我侄女,我又豈能害你?」
程老漢在一旁聽得大怒,什麼叫自己不懷好意?自己是那種人嗎?
他正要反駁,卻聽趙樂蕓說道:「他是我娘的好友,且又是我娘親自囑托,侄女不敢不聽,二叔莫要擔心了。」
趙保聽后,朝著程老漢冷哼一聲,過后甩了甩衣袖,走出了門。
而程老漢在屋內還在生氣,對著趙樂蕓說道:「你這二叔,真是門縫里看人,把人給看扁了,我程老漢何時有過這種心思?」
趙樂蕓見他氣憤,便安撫道:「程叔不必介意,他這人一直都是這樣,我和娘都不待見他。」
程老漢見她眉頭緊皺,似乎還有什麼話沒說,便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話沒說?」
趙樂蕓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對他說了出來,結果她的話把程老漢嚇了一跳,不過也正巧找出了真兇。
「我懷疑,娘的死跟二叔有關...」
(四)
晚上,程老漢穿著一身黑衣,身邊跟著一位女子,兩人一起偷偷溜進了一所宅院。
「程叔,我二叔就住在從右邊數的第三間屋子,你悄悄過去,莫要被他發現。」
「知道了,你放心吧。」
程老漢讓趙樂蕓自己藏好,隨后弓著腰快步靠近趙保的住所,悄無聲音的來到窗戶下面。
如今已是深夜,四周都已經熄了燈,而趙保的屋子內燈竟然還在亮著,顯然還沒有入睡。
這麼晚了,他不睡覺還在屋內干什麼?
心中帶著疑問,程老漢將耳朵湊到窗邊,結果聽到趙保在屋內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
由于聲音太小,聽得不太清楚,程老漢就悄悄捅破了一層窗戶紙,想聽得更清晰一些,結果正巧聽到了他的陰謀!
「本來我擔心事情敗露,不敢將你安葬。不過你那寶貝女兒似乎還沒發現,以為你只是出門辦事。」
「既然這樣,等到三更之后,我便偷偷上山將你給埋了,此事以后便無人再知曉。
」
趙保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吹了燈,便寬衣躺在床上,而程老漢一邊心中暗罵趙保厚顏,一邊來到了趙樂蕓身邊。
「樂蕓,你娘確實是被他害的,如今尸體怕是被他藏在山上,怎麼辦?我們現在就進去抓住他?」
「等一下程叔,還請你幫我一個忙!」
趙樂蕓聽說母親確實遭他所害,心中早就悲痛欲絕,不過她還是故作鎮定,想出了一個主意。
因為她知道,加害母親的人共有兩個,這趙保只是其中之一,萬一他死不松口,豈不是讓另外一個人逃脫?
所以,她稍微打扮了一番,跟著程老漢一起進入房內......
(五)
趙保正在熟睡,忽然覺得床上一陣晃動,迷糊著睜開眼來,竟看到床邊站著一個滿臉黑髯的男子。
那男子看不清面容,但橫眉怒目,對他說道:「趙保!你作惡多端,今日閻君派我勾你的魂來了!」
趙保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下來,他看這眼前的這名男子,覺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出在哪里見到過。
不過他顯然還不肯相信這男子的身份,朝他說道:「裝神弄鬼,我趙保做過什麼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