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福義看它乖巧,又見它羽毛豐滿,不太像是生了病,便上前詢問。
小販說這鳥是他從森林里捕到的,本以為很機靈,誰知它根本不愛學舌。那些買鸚鵡的人就是為了圖個有趣熱鬧,這樣安靜的鸚鵡自然入不了他們的眼。
如此一來,這鸚鵡便一直無人問津,砸在了他的手里。小販還說,要是依然賣不出去只能將鸚鵡處理了。
張福義于心不忍,又越看這鸚鵡越喜歡,一咬牙將其買了下來。小販拿著錢喜滋滋地走了,四周的人都笑話張福義,說他估計是上當了,這鳥病怏怏的,指不定有什麼病呢。
但張福義會是這種輕信風言風語的人嗎?他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提著鳥籠回家去了。
黃玉琴對這只鸚鵡也十分喜愛,時不時地就逗它玩一玩,對她來說,一只不吵鬧的鸚鵡反而更合她的心意。
日子就這樣安寧地過著,但張福義心中依然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治好黃玉琴的臉。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妻子臉上的瘡,但黃玉琴顯然本人并沒有她展現出來的那樣灑脫,從她此前的各種舉動就能看出來,有哪個女子真能不在意自己的容顏呢?
所以張福義一有空或是上街打聽,或是進入深山中碰運氣。只是他萬沒想到自己的這份心意,居然會被有心之人利用,還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四)
張福義如往常一樣進到山林深處尋找血靈芝,但依然一無所獲。就當他垂頭喪氣地下山之時,卻聽到不遠處傳來「沙沙」的響動。
他以為是什麼動物,想著沒找到血靈芝,能帶些野味回去也不錯啊,于是躡手躡腳地跟了過去。
他藏在一棵樹后,卻發現發出聲音的是兩個男人,其中一人他還很熟,正是葉飛山。他正與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竊竊私語著什麼。
張福義見本不想偷聽,但轉念一想,這二人若只是正常往來交流,那為何不在黃府中,非要來這深山里呢?他越想越不對,于是偷偷靠近了些,想要聽得更清楚。
但奈何兩人聲音壓得太低,張福義再怎麼努力也只能聽到一些前言不搭后語的片段。
「東西準備好了?」
「不,再等等。」
「沒被發現吧。」
「后天晚上動手?」
……
張福義越聽越糊涂,但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在商量的絕不是什麼好事,他欲聽更多,卻腳下一滑踩中了樹枝,發出了清脆的響動。
「什麼人!」矮個子猛一回頭,張福義看清了他的正臉,只覺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見過。但他也來不及多想,趕忙轉身跑進了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畢竟偷聽連襟說話這種事情,被發現就太尷尬了,更罔論他們交流的內容似乎有些更深層次的含義。
張福義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中,黃玉琴走過來關切地詢問,張福義不想讓妻子擔心,只推脫說沒事。
晚上葉飛山回到黃府,與家人圍坐一桌吃飯。席間張福義多次觀察葉飛山的神情,見他神色如常,似乎是下午無事發生一般,更沒有多注意張福義。
見此,張福義也松了口氣,想來是葉飛山并沒有發現自己,那也就少了許多不必要的尷尬。
不過張福義還是高興得太早了。晚飯后,張福義在小院子里乘涼逗鸚鵡,葉飛山竟主動找上門來,揮退了下人后,他看門見山道:「今日下午在森林中偷聽的人是你吧。」
張福義鬧了個大紅臉,連連道歉,葉飛山卻擺擺手說無事,不過張福義既然聽到了,想來也是上天注定的,于是便將自己正在做的事和盤托出。
原來,他與那位朋友一起在做采集血靈芝的買賣,并且已經發現了血靈芝所在的地方。正好張福義現在也在找血靈芝,不如加入他們。
張福義一聽就心動了,雖然不解為何這種正常的事宜要弄得那樣神秘,但一聽到找血靈芝有望,這些細枝末節的事立刻被他拋在了腦后。
葉飛山見張福義被他說動了,便約好后天晚上張福義與他們一起進山。張福義很好奇,為何不白天進山?晚上進山不會有危險嗎?
葉飛山說白日里進山砍柴打獵的多,若是被旁的人發現,捷足先登,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張福義認為有理,也就不再追問。血靈芝的事情有了著落,張福義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為了感謝葉飛山,他還特意跑去拿酒,要與葉飛山暢飲一番。
也正因為張福義的離開,他才沒有聽見葉飛山注視著他的背影時,口中喃喃說出的話。
(五)
為了給妻子一個驚喜,張福義沒有告訴黃玉琴自己要與葉飛山一起上山去采血靈芝的事兒,只說今晚自己有些事會遲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