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就放心吧,等我過了這一關,自有安排。」邵武晗安慰道,「文麗說怕再生個病孩子,我還正好不想跟她生呢!媽,要是現在外頭有個有了的,你說要不要?」
「要!當然要!」婆婆的聲音高了,旋即又叮囑道,「你小心點心,別讓文麗看出你有二心。是她自己不肯生,我們已經對她仁至義盡了!」
「嗐,她哪里知道!」邵武晗有些得意,「文麗什麼人你還不知道?我隨便哄哄就好了。媽,我得先抓住錢,再想辦法給你生個孫子的,你放百二十個心……」
后面的聲音低了下去,文麗怔在門口,頭頂似有驚雷滾過,炸出一片火花。
文麗努力壓住沖進去的沖動,連著做了幾個深呼吸,故意大聲喊女兒:「 哎呀,你一個人在門口干嘛?奶奶和爸爸呢?」
喊聲驚動了屋里的母子,邵武晗走出來笑道:「不是說在客戶家吃中飯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想陪陪寶兒。」文麗摸著女兒軟軟的頭發,心里又酸又澀,最大膽的計劃在她心里形成,她回頭跟婆婆說,「媽,看你都累瘦了,寶兒我帶一段時間吧,你先緩緩。」
婆婆和邵武晗對視一眼,捶了捶腰:「你要不忙,自己帶帶也行。」
4
很多幼兒園因為孩子有癲癇拒收,所以孩子雖然五歲了,還沒正式上過學。
文麗跟邵武晗說過多次,要他想辦法找找關系,讓孩子正常上學。可邵武晗說別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就他女兒是病秧子,他丟不起這人,不肯去找人。還說他媽用心帶著就行,要文麗少操這心。
現在文麗把女兒接了回來,邵武晗不愿幫忙,她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自然更辛苦。
好在她一直是母嬰護理中心的優秀員工,有良好的口碑,加上孩子很乖巧,所以很多客戶同意她帶著孩子去做服務。
娘倆每次出門,看到小區里的小朋友背著書包去上幼兒園,孩子的眼里都滿是期待。看孩子這樣,文麗很心疼,四處托人找關系,想讓孩子正常上學。
最后在一個老客戶的幫助下結識了一位幼兒園園長,終于讓孩子上了學。
過了幾天,家里來了個不速之客,一個女人找上門來。
女人化著濃妝,手提著小坤包,頂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穿著露背吊帶裙,踩著十吋高跟,咋一看像一只開屏的孔雀。
她睬都沒睬文麗,拋著媚眼徑直扭到邵武晗跟前,一手掏出一張B超單拍到他胸口,一手摟著他的脖子,嗲聲嗲氣地說懷了他的孩子,要他負責。
邵武晗臉都白了,雙手亂推:「你胡說什麼?走開!快走開!」
女人牛皮糖似的貼上來,攀崖植物一樣掛在他身上,媚笑道:「你那天說只要懷上你的孩子就可以來找你,現在人家懷上了,你怎麼還趕人家走呀?什麼人吶!」
文麗吃驚地望著女人旁若無人地調情,氣得臉都綠了,順手抄起一條凳子,聲音都喊劈了叉:「哪來的狐貍精!我打死你!」
女人一聲尖叫跳到邵武晗身后,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著文麗:「你,你別亂來!我是孕婦,你敢動我一下試試?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敢動我一個指頭,我讓你們社死!」
「你亂搞還有理了?我今天就替你父母教教你什麼叫廉恥!」文麗舉著凳子撲過去。
眼見兩個女人要打起來,吵鬧聲差點把屋頂都掀了,邵武晗忙抱住文麗奪下凳子:「老婆,老婆你冷靜點兒,就是我等下再向你給解釋。」
他又朝女人喊了一嗓子:「走!快走啊!」
女人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公司在哪,你別想跑!」
她揚長而去。文麗手中的凳子也咣當一聲掉在地上,蹲在地上抱著肩膀大哭起來。
5
「這種女子一看就是騙子,一定是競爭對手故意搞得鬼!」邵武晗困獸一樣在屋里轉圈:「怎麼辦?真鬧到公司我升職就沒希望了!怎麼辦?怎麼辦?」
現在正是邵武晗升遷的關鍵時期。公司副總要調走了,聽說總公司要派個欽差大臣過來,會從一批部門經理中選一個此重任。邵武晗正是人選之一,而且呼聲還挺高的。
如果這個時候出個幺蛾子,他再想翻身,只怕千難萬難了。
文麗突然抬起頭:「你不是正想生個健康孩子嗎?就下心想事成了,急什麼?」
邵武晗眼神一飄,恨恨道:「你胡說些什麼呢?我就是想生,也不會跟這樣一個風塵女子生呀!再說她這種公交車,誰知道是誰的種?」
文麗站起來抹了把臉:「那行,我去幫你擺平這事。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只要能擺平,別說一個要求,就是十個要求我也答應你!」邵武晗拉過她的手:「現在我們夫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千萬不能讓那女人誤了事!」
「那好,我們離婚。」文麗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邵武晗懵了,這個女人搞什麼名堂?他在外面亂搞的時候被她發現,她不提離婚;他嫖娼被抓要她去送錢,她別提離婚;現在他就要升職,眼見好日子就在招手了,她卻提出離婚,這是瘋了還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