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太祖乾德年間,峽州有個靠在大江里捕魚為生的小伙子。
小伙子名喚雷敬,也沒有個表字,皆是因為貧窮,家中沒有人為他取表字。
雷敬家境貧寒,家中父母皆是莊戶人,雖然大亂得定已有幾年,可普通人生活還是異常困頓。不至于吃了上頓沒下頓,不過也休想吃喝不愁。
如此家境,自然沒條件讀書,由于平日里喜動,生了一身蠻力。
可是,人活一世,得有個安身立命的根本,也就是得有個吃飯的門路,讀書自然是極好的,以后一旦登科,那就是光宗耀祖。可是讀書人才有多少?大多都是如雷敬一般自小不讀書的普通人。
不讀書當然也能生活,五行八作,總有一樣適合自己。由于靠近大江(現在的長江),很多如雷敬一般的人在江水里討生活,雷敬也不例外。
他捕魚捉鱉,樣樣在行。但他跟別人不同,除了捕魚,他還有一項絕技,那就是打撈。
江中時不時會出現淹死溺斃之人,人們又講究入土為安,自然想撈出來。可是江水湍急,想撈出來又談何容易?這就需要專門的人來打撈。
凡打撈者,必定水性極好,而且力大無窮。
雷敬有一身好水性,力氣也大,仿佛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人。他干這個營生名聲不錯,因為不貪婪,窮苦人要是找他撈,沒錢管頓飯就行,不要求好孬,吃飽就很滿足。
可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年,他為人打撈就出了事。
Ⅰ:村莊中雷敬救蛇,大江里書生溺斃
這年春天異常寒冷,仿佛還沒有從冬天過去,三月的天,竟如十冬臘月般沒點暖和氣兒。雷敬和一個同村叫王二娃的朋友在江邊一天,卻只撈出幾尾小魚,兩人都感覺十分敗興。
眼見天色已晚,兩人收網回家,如此幾尾魚,去賣不值當,不如回家燉了吃掉。
兩人這般商量著向回走,遇到一個書生急匆匆迎面而來,書生看見兩人后施了一禮:「敢問此時可能渡江?」
雷敬看了一眼這個書生,他大約二十來歲,背著個書簍,也不知道從何而來,更不知道到哪里去,但他顯然并不了解此處,因為這里沒有渡江船。
王二娃嘿嘿一笑說:「當然能渡江了,什麼時候都能渡江。」
書生一聽大喜,不料王二娃又說道:「你可以游過去。
」
書生目瞪口呆,不明白自己問路,這人卻為何要捉弄自己。
雷敬嘆了口氣,人家外出趕路之人,不熟悉此地,王二娃卻捉弄人家。
他跟書生說了一下情況,如想渡江,則需要繞路,此時天色已晚,書生想要渡江的想法怕是不能實現。
書生聽后呆呆發愣,雷敬和王二娃離開而去。
一路到了村里,王二娃一直罵罵咧咧,打的魚太少,別說賣,吃都不夠吃。
他正在抱怨,突然閉上了嘴,雷敬尚在疑惑,他躡手躡腳去了墻邊。
墻是土坯打成,上面有些窟窿眼,過去的王二娃伸手從墻邊扯出一條花蛇來。
花蛇奮力扭動,王二娃捏著它的七寸,另一只手就欲向下捋,從七寸處向下一捋,這蛇就算是歇菜了,會陷入昏迷。
雷敬一看這條蛇有小兒手臂粗細,端的是條大蛇。
「正愁魚不夠吃,今日你撞在小爺手里,現成的肉。」
王二娃邊說著話,手上動作不停。可是雷敬伸手攔住了他,不讓他下死手。
王二娃不解,雷敬嘆了口氣:「魚是不多,可是咱們能喝點湯,這蛇長這麼大不容易,放了吧。
」
放了?簡直就是開玩笑,王二娃才不會停,雷敬臉色不好起來:「你不放的話,以后打撈不帶你。」
王二娃聽得上火,可是他還指望著雷敬帶他打撈掙錢,不想惹他生氣,當下不情不愿將蛇扔掉,蛇快速爬走。王二娃還不停抱怨:「你就是心太善,一條蛇你也不忍。」
蛇沒吃成,王二娃心中不滿,雷敬也不用他動手,自己把魚收拾了入鍋,將要燉好時,突然有人來找王二娃。
這個人是王二娃一個表哥,名叫程寶坤,家境也不怎麼好,而且名聲還不怎麼好,平時偷雞摸狗,屬于個潑皮無賴。
他將王二娃叫出去嘀咕了幾句,王二娃對雷敬喊,說自己要跟表哥去辦點事,這魚不吃了,留給雷敬自己吃。
雷敬擔憂看著王二娃和程寶坤的背影,王二娃跟他這個表哥廝混在一起,怕不會學好,但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那是人家表哥。
和父母吃過晚飯后他就直接休息,明天接著去捕魚,雖然今天收獲不多,可是也不能氣餒,畢竟靠著這個謀生。
次日天亮,他吃過早飯后正欲出發,卻有人來找,來人一臉焦急,拉著他的手不松開,亂七八糟說了一堆。
雖然他說得挺亂,可是雷敬聽出了他的意思。
此人名叫李成,本也是窮苦人,家中有個女兒叫李靈兒,已到婚嫁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