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恒撓了撓頭,他豈能不知李桂枝說的是實情?同時他也知道,如此下去,也的確不是辦法,正欲再說,白少坤來了。
見李桂枝在,白少坤愣了愣,正想跟李桂枝打招呼,李桂枝卻說家中還有事便離開了,家中只剩下劉子恒和白少坤兩個人。
白少坤來干嘛?他昨晚賭了一夜,輸了不少,來找劉子恒,是想要點錢翻本,但李桂枝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劉子恒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又賭輸了,不由得又氣又心疼,便開口說道:“少坤,你不能再賭了,你家中的條件不支持你如此去賭,你應該奮發圖強,你如果想做點小生意,我這里有……”
不料他的話尚沒說完,白少坤突然嘿嘿一笑:“子恒,你覺得我來找你是借錢嗎?你想錯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你好好的,我這便走了。”
他說完再沒給劉子恒說話的機會便離開,劉子恒愣在當場,許久后方才出門去砍柳條。
白少坤出得門來,越想越生氣,在他的心目中,李桂枝如果嫁人,那肯定要嫁給他,因為他聰明,劉子恒跟一塊木頭似的,李桂枝不可能喜歡。
可是,李桂枝竟然單獨去了劉子恒家,這讓他感覺不舒服,他要打聽清楚這件事。
所謂柳編,就是用柳條編成各種工具,比如糞筐、籃子等等東西,所需原料就是柳條,但并不是人們所想的那樣,從柳樹上砍下技條就能用,編東西所用的柳條,多是那種老樹根抽出的嫩柳枝。
比如有柳樹被鋸后,剩下樹根還會抽枝,這些新抽的枝用來編東西是最好的材料,柔軟且韌性好,只是這樣的柳條不太多。
劉子恒跑了近十里路,砍了兩捆柳條,用一根棍子串起,放在肩膀上挑著回家,經過一個村邊時,他放下柳條休息。
此時,從路上過來一個婦人,她拖著一捆撿拾來的柴禾,這些柴禾都是樹上落下的枝條,極為細碎。婦人將這些柴禾打了個捆,由于太重,她無法放到肩膀上,只能兩手拖著這些柴禾走。
見婦人如此艱難,劉子恒把自己的柳條放在右肩膀上,左手提著婦人撿來的柴禾,一口氣幫婦人送到家中。
婦人非常感激,見他扛著柳條,便知道他是個柳編匠,非要讓他喝點水再走。劉子恒見婦人非常熱情,只好笑著答應。
婦人姓成,丈夫在兩年前去世,兒子外出做生意,家中只有她一個人生活。她要留劉子恒喝水,不料家中并沒有水,還要先去村頭的旱井中汲水。
劉子恒一看,豈能讓成氏去汲水?他又挑著兩只桶,幫成氏把家中水缸挑滿,村中人頗為驚訝,問成氏劉子恒是什麼人,成氏哪里知道?只能說是個好孩子,是個好人。
挑滿水后,成氏燒水,劉子恒剛要坐下休息,卻見成氏家門前扔著兩段木頭,也不知道是成氏從何處拖來,但木頭太粗,她沒有力氣,無法劈開,所以也當不了柴禾。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又拿著自己砍柳條的斧頭,幫成氏將兩段木頭劈開,全都弄成一尺長的細條,整齊碼好后方才停歇。
成氏別提多感激他了,他卻沒當回事,成氏已然年邁,自己卻年輕,出點力又累不死人,幫幫人家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喝完兩碗水后,他便告別成氏回家而去。
他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家中一共三間屋子,一間是父母所住,一間是灶房,另一間就是他住的。母親久臥床,父親以前就是家中和田地里兩點一線,現在他柳編手藝得成,編東西時,他都在家中,也能照顧母親。所以,父親不像以前那樣需要時時待在家中。
這兩天,父親去城中給人干瓦匠活,劉子恒回到家中,趕緊去屋中看母親有沒有什麼需要,母親躺在床上好好的,他松了一口氣,正欲小心出去,床上的母親卻開口中說話。
“子恒啊,剛才你可有回家?”
劉子恒趕緊到床邊,看著母親笑道:“娘,孩兒去砍柳條了,此時才回來。”
母親皺眉,似乎在自言自語:“那來家里的會是誰呢?”
據母親所說,大約在一個時辰前,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外面,還進了劉子恒的房間,她躺在床上無法動彈,便開口喊外面是什麼人,可是并沒有人回答。
劉子恒聞言,笑著跟母親說道:“也許是有人想要東西,但發現孩兒沒在家,便不聲不響離開了。”
母親聽后點頭,沒多久又昏昏沉沉睡去。
劉子恒出來,眉頭皺得很緊,母親所說,讓他心神不寧,誰會在自己和父親都不在的時候來家中呢?母親喊問,他還不答應。如果是尋常來買東西之人,斷然不會貿然進入自己房間。
邊想著這些,他想進到自己房間中察看一番。
不料就在此時,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幫人,一個個氣勢洶洶。劉子恒不明所以然,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來買柳編,全都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