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拍完,他要去買藥——又要花錢。
門被推開,方玨遲遲的抬眼,忽然看到金絲眼鏡框后的那雙眼睛,細細的皺紋,沉靜,仿佛蘊藏著無限的云雨,晦暗的。
——白珣的眼睛。
11
方玨覺得自己大概是傻了,他甚至都沒動彈,或許是沒力氣了,他看著白珣擺上了攝影器材。
誰都沒先開口,擺弄了半天器材后,白珣才說:“那邊換衣服——”
這次的拍攝需要穿著內褲——不過不是什麼正經內褲,男士蕾絲內褲,很薄,跟沒穿差不多,方玨拿過衣服,腿腳發軟,幾乎用不上力氣,他咬著牙,脫下衣服,如許多次在白珣面前赤裸一樣。
方玨換上內褲,手都在顫抖,身上起來了虛汗。
“跪坐在床上,食指和大拇指揪住內褲后面,夾進臀縫里。”
很色情的話語,白珣卻是格外冷靜的說出來,但方玨猜,他是硬了的。
方玨渾身發軟,生病的原因,但還是按他的要求跪坐在床上,開的是紅色的補光燈,蕾絲也被照成紅色,方玨撅著臀部,臉上是燒紅,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精致的藝術品。
骨節分明的手指扯著內褲,隱在臀縫里,情欲到了極致。
蕾絲內褲緊緊勒住會陰處,隨著方玨動作的輕重而帶來細弱的摩擦快感。
方玨看著鏡頭,眼中是水光盈盈,突然一聲巨響,方玨下意識看過去,攝影機倒在一邊,白珣走過來,沉重的腳步聲。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珣便陡然捏了他的下巴,狠狠的親吻上來。
很久沒有的親熱,方玨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環住了白珣的脖頸,這是本能,不到一年養成的本能。
白珣看到了,僅僅是看到他,方玨就硬了,仿佛要撐破蕾絲內褲一樣。
摸到他滾燙的肌膚,白珣愣了下,說:“你發燒了。”
誰還管這個?
方玨想推開他,他知道自己已經選擇離開他,但是身體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他,要他。
“白珣……”方玨燒迷糊了,或者是他自己想讓自己迷糊的,他說:“你操我……”
腿纏上去,勾掉他的衣服,就在這間攝影室,兩個人都像許久沒見過水的旅人,拼命的親吻對方,又像是一把火扔進了枯柴,燒的沸騰,理智全無。
沾了黏液的蕾絲內褲扔到一邊,兩具赤裸的肉體,發燒讓身體愈發的敏感,指尖在身上的游走是原罪,方玨再一次,在他的身下,喘息呻吟。
“小玨,”白珣貼在他的耳邊,叫他的名字,“小玨。”
方玨眼神迷離,看不清,聽不清。
進入的那一瞬間,方玨覺得身體終于得到了解放,舒爽,腳趾都蜷縮起來。
外面的雨還在下,雨聲很大,蓋住了情欲的喘息,灼熱的呼吸。
白珣的呼吸灼燙的灑在他的頸窩,方玨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春夢,白皙的雙腿纏在白珣的腰上,以一種更放浪的姿態接納他。
隱約中,方玨摸到自己臉上的水意,有些委屈。
怎麼夢里都是你?
床榻上臟的亂七八糟的,糜亂的味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好像靜止了,胡亂的性事過后,方玨喘著氣,躺在床上,白珣替他清理了身體,穿上了衣服,打橫抱起他。
“去哪兒?”方玨輕聲問,閉著眼。
“去醫院。”白珣看他動了動,又說:“錢我出。”
方玨抬手,遮住眼睛,也遮住眼角的紅意。
“那就行,”方玨說。
去了醫院,方玨燒的挺嚴重的,來晚的話都快成肺炎了,掛了一晚上的吊針,白珣坐在床邊,看著他。
方玨很白,發燒讓他的臉泛紅,他很聽話的躺著,睡著了,一點都看不出是那個把錢扔他身上,大氣灑脫的說“分手費”的那個人——方玨這個人,狠起來也是挺狠的。
白珣慢慢伸出手,去碰他的指尖,有些涼。
方玨忽然反手抓住他,他的手不大,于是只抓住白珣的一根手指,小拇指,緊緊的攥著。
無意識的行為。
白珣靜靜的打量他,沒有動彈。
他照顧了方玨一晚上。
方玨醒來的時候,白珣不見了,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可能就是個一夜情而已,心里空落落了一下,還沒等他舒展開眉頭,門便推開了,白珣拿著早飯,說:“醒了?”
“你為什麼來?”方玨質問。
白珣卻不答,只是打開了飯盒。
方玨:“你干嘛。”
“吃飯啊,”白珣有些好笑,“我還能吃了你啊?”
“可——”方玨說不出剩下的話,他不想去回憶那件事,于是沉默的要去接過飯盒,白珣躲開了,說:“我喂你。”
很難得的溫情,方玨不忍心去破壞。
他張開嘴,白珣吹了吹白粥,喂進他嘴里,吃了兩三口之后,方玨突然開始笑,白珣也跟著笑:“怎麼了?”
“沒什麼,”方玨說,“就覺得我跟四肢癱瘓差不多了吧。”
“吃完飯,我想和你說個事兒,”白珣輕聲說,“小玨,好不好?”
方玨心里一咯噔,他說:“不要。”
吃完了粥,白珣把餡餅給他撕開,讓他慢慢吃,方玨不看他,低眼去吃餅,一口一口,很乖。
“小玨。”
方玨:“你別說!”
就算是做個夢,也別戳破,不行嗎?
“不行的,”白珣身體微微向前傾,看著他的眼睛,“小玨,你聽我說。”
白珣在這個時候顯出了一種單純的無措,他說:“我知道,你很年輕,你會見識更多的東西,我不年輕了,我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