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玨總覺得自己該送點什麼,紀念這段感情,他第一次談戀愛,什麼都不會,又沒什麼朋友去商量,只得在街上瞎轉圈,看看百貨店里的東西。
白珣什麼都不缺,他有的是錢,方玨想,他無論是買什麼,都不夠。
那到底送點什麼?
晚上,白珣回了家,房間漆黑一片,書房卻還亮著燈,白珣想,大概是方玨又忘了關燈——方玨這人粗心,自從他們住在一起,白珣都快忘記給他關了多少次燈了。
剛要關上燈,白珣忽然看見了書桌上的一抹紅,艷麗的,像團火焰。
一支玫瑰。
在玫瑰的旁邊,擺著一個信封,上面認認真真寫著三個字——“給白珣”。
方玨寫字不好看,跟小學生寫字一樣,但這三個字卻格外的板正。
白珣手一頓,慢慢拆開信封。
“給白珣:
思來想去,我實在是想不到給你送什麼禮物了,你什麼都不缺,所以只給了你一支玫瑰,我看別的情侶都送花啊什麼的,我沒談過戀愛,只想到這個。
接下來該說點什麼呢,說愛你,或者說點想念,肉麻的話,但我說不出口。你三十七了,像你說的那樣,你已經不年輕了,而我才二十一。如果我在談戀愛的時候,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要和我說,不要不理我。
等我四十的時候,你都快六十了,等我六十,你都快八十了。那時候你說不定腿腳都不利索了,去買報紙都要喘粗氣,沒關系,我可以給你買報紙,順便從路邊花店給你帶支玫瑰——如果你喜歡。
我常常覺得,我對你不太好,你對我太好,你什麼都有,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如果你愿意,這一腔愛意,或許可以接受。
哎呀,太酸了……我有點肉麻,我不是喜歡說情話的人。
我是個很糟糕的人,說個自戀的話——除了臉,我什麼都沒有,可就是那麼糟糕的我,很幸運,我遇到了世界上對我很好的人,會給我念雜志,盡管會把我早上叫起來跑步(我不喜歡跑步),但是也都習慣了,如果沒有,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永遠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想和你分開,我之前從來沒想過衰老與死亡,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想過這件事,想過,如果你早早離開,我該做些什麼呢?我想不到,白珣。
我什麼都不會,我害怕死亡,我見過太多人離開我了,我不想讓你也跟著離開我,所以你一定要經常鍛煉,早上跑步的時候,不要因為我累了,你就不跑了,你要多跑步,還要少工作,別太累了,我之前看新聞上有猝死的,你千萬不要。
我不會,所以你肯定不舍得把我扔到這一堆雜事與難過里吧。
哎呀,明明是你生日,我干嘛要說這個啊,太晦氣了,呸呸呸!
我沒談過戀愛,我看網上說,情侶都會吵架,冷戰,或者分手——如果我們吵架了,你一定要來找我,好不好啊?我這人不好意思認錯,但我會和你說對不起的,并且親親你。
白先生!生日快樂!你老了我也喜歡你,我不會嫌棄你的!
我永遠愛你,這輩子都是。
——你的小玨”
信紙上有淚痕,在方玨提到死亡的時候。
白珣說不上來自己的感受,只覺得心口酸澀,他收好了信,連同那支玫瑰,走到了臥室,沒有開燈,在黑暗中俯下身子,方玨動了動。
“沒有睡嗎?”白珣輕聲說。
“嗯……”方玨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抬臉,“你看到了?”
“看到了,”白珣說,“我很喜歡,謝謝。”
方玨臉發燙,“哦……”
“小玨,”白珣吻了吻他的眼角,“我也愛你。”
“別肉麻了……”方玨說,“趕緊睡覺。”
“嗯,”白珣笑了,說,“好。”
晚安。
相愛的人。
番外四 書房里的嘿嘿咻
方玨自從答應了白珣的追求后,白珣便幾乎是天天來書店找他,也不提讓方玨回他家去居住的要求。
書店里偶爾會人很多,但大多時候人并不是很多,白珣從外面買了冰奶茶,拉了門上的紗簾,擋住刺眼的陽光,“喝口水?”
“行,”方玨接過來,吸管戳開,喝了口,“你最近不上班的嗎?”
“很想小玨,所以來看看,”白珣俯下身子,揉了揉他的頭發,“怕我不在,小玨就被別人看上了。”
“不是想來看看我吧,”方玨瞥了他一眼,手漫不經心的揉了把他的下身,“嘖,這才剛進來,就硬了——白珣,你為老不尊啊。”
“那小玨說說,我來做什麼?”白珣親了親他的嘴角,奶茶是草莓味兒的,嘴唇上也是甜甜的,“嗯?”
“來做愛的唄,”方玨仗著紗簾放下,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于是放下了奶茶,肆無忌憚的攬住他的脖頸,激烈的親吻上去。
嘖嘖的水聲,舌頭纏著,方玨狠狠嘬了口他的舌尖,掃過上顎,致命的酥麻,快感穿過四肢百骸,方玨胡亂扯著他的衣服。
白珣把他按在書架上,方玨別開臉,喘息,“你別在這兒做……書收拾起來好麻煩的,去二樓。”
“好,”
于是,白珣托著他渾圓的臀部,xx隔著褲子硌著他,白珣走上二樓。
書店的二樓是個類似咖啡店的東西,幾張桌子,旁邊是落地窗,外面是濃密的樹葉,在枝葉縫隙間,能看到繁華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