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哭得聲音直顫:“小輝,你在哪兒,我好害怕。”
溫小輝用盡量鎮定地聲音安撫著她:“我已經到樓下了,現在就上去,你別怕。”他沖進樓道,想順手拿點什麼東西防身,結果這小區太高級了,連個立在墻根兒的掃把都找不到,他干脆把垃圾桶拎上了。
到了雪梨家門口,溫小輝狂按起門鈴,一身血液已經沸騰了起來。
他好幾年沒打過架了,從小到大,誰敢笑話他娘炮,他保證把對方削得趴地上求饒,讓傻逼們看看誰才是真爺們兒,好歹他有個從小把他當兵訓的特種兵退伍的爹,還真沒在打架上吃過虧,所以他敢一個人來。
門里傳來醉醺醺地暴喊:“誰!”
“我是雪梨的男朋友,你他媽是誰?!”
“這個婊子,我就知道他有男人!”咣咣地腳步聲響起,接著大門就被打開了。
門一開,溫小輝就飛起一腳暴踹了出去。
打架這種事,就得先發制人,雪梨的前夫被他踹翻在地后,他扛起垃圾桶就砸了過去。這醉鬼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溫小輝用垃圾桶劈頭蓋臉地砸了一通,那垃圾桶是鐵皮的,不重,但也能打得人站不起來,進門不過半分鐘,人已經躺地上直哼哼了。
溫小輝把垃圾桶一扔,朝他小腿踢了一腳,鄙夷道:“會打女人算個屁,孬種。”
他跨了過去,往臥室走去:“雪梨姐,你開門吧,沒事了。”
臥室的門打開了,雪梨披頭散發地撲進了他懷里,大聲哭了起來。
溫小輝輕拍她的背脊:“好了好了不哭了,眼睛要腫了,明天上妝都遮不住眼袋的,哭出細紋來可是消不掉的哦。
”
雪梨抽泣道:“小輝,我怎麼辦啊,我怎麼辦啊。”
“不行你就報警吧。”
“報警我就完了呀,我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一切……”
溫小輝嘆道:“難道你要一輩子受他威脅嗎,你這樣有人身危險啊。”
雪梨搖著頭,嗚嗚直哭。這個平時里一向強勢凌厲的女人,此時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溫小輝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你先去洗把臉,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把雪梨送進浴室,溫小輝下了樓,那醉鬼還在地上躺著,臉上浮腫,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還是被他打的。他從衣架上拿起雪梨的圍巾,打算把人綁起來,再想辦法。
他剛走過去,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猛地踢向他腳踝。
腳踝一痛,溫小輝的身體栽了下去,咣地一聲,他摔倒的同時,腦袋磕在了實木茶幾上,這一下把他撞暈了,他滾倒在地,心里暗叫完蛋了。
雪梨的前夫撲了上來,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兩只手狠狠掐住了溫小輝的脖子,他眼睛赤紅、瞳孔渙散,根本不像個正常人,酒精已經剝奪了他的理智,讓他變成了承載憤怒、嫉妒、怨恨和不滿的怪物。
溫小輝的脖子被瞬間勒緊,空氣陡然消失,他掙扎起來,用拳頭拼命往那醉鬼頭臉上恨恨地砸,可一個失去理智的人似乎也感覺不到疼,他雙目通紅,仿佛是一心想要將溫小輝掐死。
溫小輝發不出聲音,只能拼命蹬踹,樓上的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雪梨根本不可能聽見,胸腔里的空氣驟減,窒息地痛苦讓他眼睛充血、大腦發暈,掙扎越來越無力,他不敢相信,難道自己會死在這里?
洛羿……
砰——
一個花瓶在醉鬼的腦袋邊上炸裂了,醉鬼兩眼一翻,頭上血流如注,身體也跟著軟了下來。就在他要撲倒在溫小輝身上時,他的領子被人揪住了,一百五六十斤的身體,像垃圾一樣被扔到了一邊。
溫小輝用充血的眼睛看著如天神般立在他面前,危急時刻救了他一命的洛羿。
洛羿將溫小輝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輕輕給他順著胸口:“平緩呼吸,不要著急。”
溫小輝抓住洛羿的手,有些后怕,有些感動,有些委屈,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令他的眼眶都濕了。
洛羿抹掉他眼角的眼淚:“沒事了,我在呢。”
洛羿沒有說什麼“我警告過你”“我早說了讓你等我”之類的話,只是溫柔地安撫著,讓剛受過驚嚇的溫小輝,感到了滿滿地溫暖和安心,他特別后悔沒聽洛羿的話,當他感覺自己快要被掐死的時候,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洛羿會不會來救他。不知不覺的,他對這個少年的信任和依賴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洛羿給他倒了杯水,喂他喝了下去,他脖子疼得好像快要斷了,勉強發出沙啞的聲音:“謝謝。”
洛羿摸著他的頭發:“你真要嚇死我嗎,下次絕不可以這樣了。”
溫小輝點點頭。
“你休息,我處理一下。”
洛羿說著就要拿電話,溫小輝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能報警,雪梨姐是主持人。”
洛羿皺眉道:“那要怎麼辦?這個人非法入室,還傷了人,現在他也受傷了,不報警要怎麼處理。”
溫小輝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這時,雪梨正好下了樓,她被樓下的景象嚇傻了,短促地尖叫了一聲,隨即捂住了嘴,噔噔噔跑下樓:“小輝,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