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琛給自己倒了杯啤酒,仰頭一口飲盡,杯子放下時一聲脆響。
邢父和邢母沒有察覺出異樣,坐在邢琛旁邊的喬千巖,卻明顯感覺到邢琛周邊氣場的變化,他生氣了。
吃過飯,喬千巖向長輩告辭,邢琛拿過沙發上的外套道:“我也回家,正好帶你一程。”
屋外已天黑,兩人從小區樓道出來,一路沉默地往停車坪走,邢琛等喬千巖坐進去后才打開車門進去,他手握在方向盤上遲遲不動,目視前方道:“你還是要回洛江?”
喬千巖看著他:“邢琛,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邢琛對上他的眼睛:“你問。”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喬千巖認真道:“從我認識你,我就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大事小事全要你幫忙,層出不窮。”
邢琛緘默,他腦子里閃過很多畫面,辯論席上的喬千巖,發言臺上的喬千巖,意氣風發的喬千巖……
邢琛心里的郁結一瞬間消失,他勾唇:“喜歡就是喜歡了,哪來那麼多原因。”
喬千巖:“回不回洛江,對我來說是對后半生的一次選擇,盡管我對未來也沒太大憧憬,但是……”
“你為什麼對未來沒憧憬?”邢琛打斷他,質問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你才二十來歲,人生還不到一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是邢琛第一次在喬千巖面前發火,喬千巖一時不適應他語氣里的惱怒,沉靜道:“就目前來說,我確實是這樣想的,至于應不應該這樣想,那不是我會考慮的事情。”
邢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十幾秒,最終苦笑著搖頭,悶聲道:“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了。
”
邢琛心里有清晰的痛感,他曾經對于喬千巖為何去洛江不感興趣,可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能時光倒流,在喬千巖性情大變之前,阻止所有事情的發生。讓他的喬千巖,仍然是當年那個明麗蓬勃的少年。
邢琛掩去眼神里的痛惜,看著喬千巖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洛江。”
喬千巖睜大了眼。
邢琛:“五年前,你參加春橋杯辯論賽,我是工作人員。為期六天的比賽,我每場都坐在臺下觀看。在結束那天我和你說了第一句話。”
喬千巖:“……什麼話?”
邢琛凝視著他:“我問你是不是安城人,你說是。”
喬千巖說不清此刻心里的感覺,他原以為的花花公子游戲一場,原來是持續這麼多年的念想嗎?
喬千巖:“為什麼之前你不告訴我?”
“沒必要,畢竟那時候我們倆也只是見了幾面而已。”邢琛眼神柔和道,“只不過對我來說,印象深刻,多年不忘。”
喬千巖聽他說完后四個字,眼神不自在地往旁邊飄了飄,清清嗓子坐好。
15
鬧鐘響了許久,邢琛才轉著身體去關,他左胳膊被喬千巖當了一個夜晚的枕頭,此時抽不出來。喬千巖睫毛顫動,也被鬧鐘吵醒,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看著邢琛。
大早上的,邢琛實在是做不了正人君子。他上身一抬,壓住喬千巖的身體就準備吻他,可左胳膊一動,整個人觸電似的抽了一下。
喬千巖憋笑:“怎麼了?”
邢琛吸著氣把胳膊抽出來,肩膀處的酥麻一下子貫穿全身,他齜著牙道:“胳膊廢了。”
喬千巖也坐起來,抓住他左胳膊按捏,邊揉邊問:“好點沒?”
邢琛搖頭:“毫無感覺,你掐我一下我都不知道痛。”
喬千巖:“這麼嚴重?”
邢琛垂著手下床,邊走邊道:“我得趕緊洗漱,今天早晨有個會,遲到了不太好。”
喬千巖在后面笑:“要不要我幫你洗臉啊?”
邢琛轉身走到床邊,右胳膊圈著喬千巖的肩膀就把人帶下床,笑道:“當然要。”
直到洗漱完,邢琛的胳膊依然沒恢復自如,他單只手穿大衣,喬千巖走過去幫他把另一邊扯到左側,邢琛右手從喬千巖身后伸過去拽住衣服,將他裹進自己大衣里,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你送我去十八里鄉吧,我開不了車。”
喬千巖嘴角微翹:“你是不是在裝啊?”
“你試試我是不是在裝……”邢琛下巴一偏咬住喬千巖嘴唇,舌尖很快滑進去,噙住喬千巖的舌頭吸吮,他寸寸緊逼,不給喬千巖一點兒喘息的機會,幾分鐘后才退出一點追問:“送不送?”
喬千巖喘得說不出話。
邢琛立刻又堵住他嘴唇,又是一記深吻,聽見他嗓間溢出輕吟時,加重了口腔里的力道。喬千巖雙腿控制不住地發軟,眼前似乎在閃白光,他被箍住的雙手使勁蓄力,快呼吸不上時終于抵住邢琛的腰將他往后推了一點,喘著粗氣道:“你、你要憋死我……”
邢琛眼睛里都是調笑:“你不回答我,我當然不放過你。”
喬千巖氣道:“你給我回答的機會了嗎?”
邢琛眉毛一挑:“那就是同意了?”說完不等喬千巖點頭,拉著他就出門了。
喬千巖久不開車,在市區還沒什麼壓力,剛下高速,他就差點撞上路邊的石墩。鄉里的公路沒修繕好,坑坑洼洼不說,還有不少大石頭墩子散在路邊。
喬千巖吐槽道:“你們當官的也不知道給村民修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