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相和扮演護法的那個演員同樣,連著幾天被人拉著在半空中飛來蕩去,落地后雙腿打顫,走路的姿勢都不太對。
好不容易磨完打戲,簡寧意緊接著又迎來桑禾受傷回到宗門,對師父厲策撒嬌的戲份。
簡寧意拿到劇本后確認了一遍,上面寫的,的確是撒嬌沒錯。
簡寧意記得原著中這一段:
受傷后桑禾睜眼時,來看他的厲策剛好準備離開。
人生病或是受傷時總是特別脆弱,對桑禾來說宗門是他的家,師兄們就是家人。
而救了他的師父,則是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也是他的軟肋。
師父在他心中抵過一切,所以在外面受了委屈,桑禾第一個想要依靠的,也是他。
十幾年間恪守規矩從未逾禮,尊師重道的桑禾情急之下,抓住了他師父的一片一角,淚眼婆娑的求師父再多陪自己一會兒。
而那時候厲策剛得知一點關于祖師爺的線索,見祖師爺心切,自然不可能為桑禾久留,便頭也不回走開了。
桑禾拽得緊,厲策不好責難受傷的小徒弟,便抬手一揮,割下了衣角。
很快連背影都消失在手握衣角的桑禾瞳孔之中。
開拍之前,簡寧意穿上雪白柔滑的中衣躺在榻上,一張臉和嘴唇都被化妝師涂得雪白,他身材瘦削,蓋著被子平躺著都沒什麼起伏,看著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四周圍著一圈人,有位工作人員見簡寧意蒼白的唇瓣動了動,眉心微蹙睫毛輕顫,一副睡夢中也不安穩的模樣,在心里想簡寧意這演技絕了。
要不是簡寧意前一秒還拿著劇本跟秦導對臺詞,他就要真的以為對方是在做噩夢了。
簡寧意進組后的表現大家看在眼里,他不再像牛皮糖似的黏著祁玉專心拍戲,大家私底下其實討論過,得出的結論是——
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戀愛腦變成奮斗批會多可怕。
簡寧意短時間內演技像是坐了火箭飆升,把原本演技還可以的肖妍明相潭絲琪等人,襯得慘不忍睹。
大家都想簡寧意絕對是下了苦功夫磨煉演技,看來以后是準備專心搞事業了。
閉眼躺著的簡寧意除了面部細微的動作之外沒有其他動作,可他單是這樣躺著,就給人一種脆弱感,仿佛他下一秒真的就重傷不治了。
坐在床沿的祁玉把劇本遞給旁邊的大川,扭頭瞧見簡寧意光潔的額前有細小的汗珠,心頭突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被子外的手。
正找戲感的簡寧意察覺到一片溫熱覆蓋住了他露在外邊、凍得冰涼的右手,指節微屈,第一時間睜眼。
對上祁玉略慌亂的雙眼,簡寧意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眨了眨,誤以為他是入戲了,轉了轉手腕出聲提醒:
“祁老師?”
這場戲里沒有這個動作的。
淡漠偏執厲策所有的溫柔都給了祖師爺一人,就算來看受傷的桑禾也偏向于公事公辦,并不會做出握桑禾手這種親昵溫和的舉動。
簡寧意活動手腕本意是想提醒祁玉放手,虛握的拳讓他的手背輕蹭過祁玉的手心,帶起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癢意。
聽到簡寧意的聲音祁玉回過神來,被燙似的猛地收回手。
“抱歉。”祁玉跟簡寧意道歉,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目光和思緒總是不由自主被簡寧意牽著走。
祁玉看著一眼在往簡寧意腦門彈水珠裝作冷汗的工作人員,微不可察地擰了一下眉。
明明他一向把戲里戲外都分得很清楚,可剛才晃眼一瞬,他還真有種簡寧意病重的錯覺,一瞬間呼吸都輕了。
就像導演拍著拍著改劇本一樣,演員也很容易在拍攝過程中靈感迸發,自由發揮加幾句臺詞或動作,說不定這忽然的靈感會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簡寧意并沒有把祁玉剛才的反常行為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心血來|潮加的動作。
只可惜崩了厲策的人設,不能用。
一切準備就緒,秦導看向祁玉和簡寧意:“好了嗎?要是你們好了我們就開拍,爭取一遍過早點收工。”
夜深露重,簡寧意穿著單薄的單衣躺著,兩條胳膊和肩膀全都露在外面,雖然他事先在身上貼了不少暖寶寶,但雙手還是冷得跟冰快似的,腳也涼得快沒知覺了。
簡寧意比誰都想早點收工,聞言中氣十足的回了一聲:“好!”
這一場戲從厲策推門進屋開拍,起身往門外走的祁玉腳步一頓,沒忍住笑了一聲。
—因祖師爺在人魔大戰中以身殉伏魔陣,厲策對魔族深惡痛絕,在得知魔族動作頻頻,有卷土重來的趨勢后,他來到小徒弟桑禾房門外,想問他一些關于魔族護法的消息。
魔族狡猾善變詭計多端,厲策一直奉行的是見則立誅,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