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分鐘,盡管簡寧意盡力克制了,但時不時還是有一兩聲痛哼從嘴里溢出來。
上藥這事對受傷的人來說簡直是折磨,他難受,上藥的人也煎熬,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
才直面自己內心不久的祁玉就直面如此沖擊,他面上穩得不行,還能穩重地說話轉移簡寧意的注意力,心里其實七上八跳,就怕哪一下走神按重了讓簡寧意傷上加傷。
因此等上藥結束,上藥人和受傷的都松了一口氣。
祁玉從沙發上站起身,對簡寧意道:“我去洗個手,剛上了藥你晾一晾再穿衣服。”
說完后不等簡寧意回答,祁玉略顯倉促地去了洗手間。
藥油的味道很大,此時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重的藥味,看著祁玉迫不及待的背影,簡寧意想他應該很嫌棄這個氣味。
簡寧意姿勢沒變,咸魚似的趴在沙發上等著后背晾干,而洗手間內,祁玉盯著鏡子中形容狼狽的人,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
上個藥幾分鐘的時間,祁玉出了一身汗,他洗了一把冷水臉,等燥熱的耳朵泛紅不那麼明顯,他抽|出紙巾擦了擦臉開門走出來。
后背的藥油已經干得差不多了,簡寧意披了床毛毯在身上,體貼地對祁玉道:
“我把空調溫度調低了,應該沒那麼熱了。”
簡寧意剛才轉頭時,余光瞥見了祁玉紅得不像話的耳朵。
祁玉脫了礙事的外套但也穿了不少,簡寧意想是不是房間空調溫度調得太高,祁老師熱得汗都出來了。
祁玉腳步一頓,看簡寧意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笑,最后只能強裝鎮定地對他點點頭。
簡寧意明天一早的飛機,今天累了一天也需要休息,祁玉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好再多耽擱他的睡眠時間,兩人又聊了幾句,不等簡寧意趕人,祁玉主動起身告辭。
簡寧意站起身送他到門口,還怪不好意思的:
“祁老師今天實在太麻煩你了。”
祁玉搖搖頭剛想說沒事,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變成了:“那你準備怎麼謝謝我?”
沒意識到祁玉在狹恩圖報,簡寧意聽后認真地想了想:“要不祁老師你把地址給我,我送你一個按摩桶?”
祁玉:“……”
簡寧意從進組開始,就沒有放棄過安利他的按摩泡腳桶,但是一次都沒安利成功。
祁玉自然不是想要他物質上的道謝,看著他緩緩開口:“換一個。”
簡寧意一聽這話,立馬明白祁玉別有所求,干脆問:“祁老師你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價格只要不是太離譜,他都能接受。
畢竟在這幾個月的拍攝中,祁玉的確是幫了他不少忙,送點禮物道謝是應該的。
祁玉道:“不用花錢,你換個稱呼吧。”
大家通常都客客氣氣地叫他祁老師,其他人叫還好,但他想讓簡寧意換一個稱呼。
簡寧意:“???”
祁玉要求也不過分:“和周珂一樣的就好。”
“……”簡寧意沒想到祁玉這麼介意他和周珂的稱呼區別,失笑之余,試探著開口:
“那以后我和大川一樣,叫你祁哥?”
祁玉:“……行。”
明明是他希望的答案,但祁玉一聽大川的名字,又不是那麼高興了。
稱呼什麼的在簡寧意這里就是個小事,見祁玉沒意見,他爽快一點頭:
“行,那祁哥晚安!”
祁玉站在門外沒走:“明天我是早戲,可能來不及送你。
”
頓了頓,祁玉又把周珂的名字加上。
簡寧意隨意道:“沒事,今天見了也一樣。”
祁玉這麼關心他后背的傷是簡寧意沒想到的,詫異之下還有些感動。
‘這不一樣’祁玉在心里補了一句,到底沒說出口,而是道:“那你到南楓市后給我發條消息。”
留意到祁玉眼中的不舍,簡寧意先是一愣,隨后笑著打趣:
“沒看出來,原來祁老師你還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
祁玉:“……”
祁玉無奈一笑,最后還是沒克制住,抬手揉了揉簡寧意的腦袋:“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睡覺時注意不要壓到背上的傷。”
簡寧意笑瞇瞇點頭:“祁老師晚安。”
在祁玉的注視下,簡寧意頓了頓又改口:“祁哥晚安!”
瞧見簡寧意笑彎的眼,祁玉在心中嘆氣——
這場不知下次見面是何時的離別,真的只有自己舍不得。
……
晚上接近十一點,大川正跟周公下棋,聽見手機響后迷迷糊糊醒來,見是他祁哥給他的發的消息。
祁玉很少在休息時間給他發消息,大川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助理的職業素養讓他強打起精神睜開眼,嚴陣以待地解鎖打開手機,就見他祁哥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祁哥:以后換個稱呼,別叫我祁哥。】
【祁哥:除了這個之外,其他的叫什麼都行。】
睡眼惺忪、以為什麼大事的大川:???
大川丈二摸不到頭腦,以為自己睡迷糊了眼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
沒錯。
大川瞬間清醒了:“!!!”
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祁哥不當他祁哥了?
事后知道真相的大川:“……”
大川表情麻木:“好的老大。”
天要下雨祁哥要戀愛,他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