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欣抖得更厲害了,幾次受不了想把冰塊吐出來,在看見簡寧意紋絲不動時又忍住了。
她越來越佩服簡寧意。
在進組之前聽說男主是簡寧意時,剛畢業的岑欣跟閨蜜吐槽:
“就簡寧意那演技,這不拖我后腿嗎?”
大概剛科班畢業的人,尤其是岑欣這種外貌演技都不差的人,都有一顆在娛樂圈內闖蕩、然后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心,認為憑自己的努力和實力,爆紅是早晚的事。
然后迅速被現實教做人。
岑欣如今就是被生活打臉的人之一。
開機的第一場戲,她滿懷信心地到了片場,還猶豫開拍后自己要不要先降個檔次,不然簡寧意作為圈內前輩,他們兩人第一次對手戲就接不住她的戲,拍攝現場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尷尬不說還容易得罪人。
情商不低的岑欣自認為自己這樣處理得非常完美,然后第一次試拍時,就被對面的簡寧意壓戲得差點沒喘過來氣。
試戲就是看兩人的契合度和演技差別,要在其中找一個平衡點,所以胡成讓兩人都不用收著演,正常發揮就行。
岑欣當時就懵了,胡成看完還在旁邊很認真地點評:
“簡寧意這邊沒什麼問題,就是以后得收著點,岑欣還是臺詞問題最大,反應也慢了……”
當天回去,岑欣就給閨蜜發了好幾條長語音,中心思想就是——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網絡流言害死人,小丑竟是我自己嗚嗚嗚嗚。
本來覺得自己演技可以的岑欣,差點被簡寧意這個演是瞪眼捧讀的‘演技廢物’給打擊得沒自信了,然后等劇組其他人試戲結束后,瞬間又想——
哦,這不是我的問題,是簡寧意的問題。
如今見簡寧意演技好不說還這麼能吃苦,岑欣瞬間什麼話都沒有了,老老實實嚼自己的冰塊,冷得原地蹦。
今天拍攝并不順利,天氣太冷,不說簡寧意和岑欣兩人,好幾個群演說話舌頭都打結,NG了不少次。
晚上劇組在在空曠的地方燒了幾堆篝火,在千貓山上取景拍攝是經過備案的,還有專業人士陪同,并不存在‘山上一把火,所長愛上我’的事。
賀柳把預防感冒的的感冒沖劑遞給簡寧意,道:
“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明天起碼還要再拍一天,后天能回去就算好的了。”
坐在火邊的簡寧意裹著羽絨服,喝了一口覺得燙,便捧著杯子當暖手寶:
“這兩天天氣不好,也是沒辦法的事。”
立春后雨水多,今天下午飄起了毛毛細雨,山上霧蒙蒙的,也耽擱不少時間。
賀柳:“山上信號也不好,我剛找了到信號后查了一下,天氣預報說明天也有雨。”
山里天氣變化無常,來之前胡成已經查過天氣預報,說最近幾天都是晴天,無雨,結果來的第一天就下雨。
劇組的人都在這一片搭帳篷,簡寧意抬頭看了一下天空,道:
“希望明天拍攝順利吧。”
天氣不好,天上星星倒是能隱約看見幾顆。
跳躍的火光映照下,賀柳瞧出他的心不在焉,想他今天凍了幾個小時,有些擔心問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盯著篝火出神的簡寧意聞言回神,幾口把感冒沖劑喝完,對賀柳笑笑說沒事。
只是剛才收工后他看手機,收到了祁玉的消息,對方說這兩天有空會來昌久市找他,具體時間還沒定下。
他現在對祁玉感覺很復雜,既害怕對方靠近,又會控制不住地為對方要來探班而升起隱秘的欣喜。
這陣子他的情緒被拉扯成了一條直線,一端被祁玉牽著,一端被理智拽著,反復拉扯,僵持不下。
祁玉說的過兩天會過來了,簡寧意沒告訴他自己出外景來千貓山拍攝了,左右他們在山里拍不了兩天。
劇組帳篷都搭在一處,簡寧意分到的是單人帳篷,臨睡前有位工作人員叫住他,遞給他一個熱水袋,靦腆地對他笑笑:
“簡老師,這個已經充上電了,晚上你可以抱著睡。”
劇組來山里拍攝帶了電瓶以保證劇組在山里的用電。
簡寧意認識這位身材嬌小,總扎著一個丸子頭的工作人員,還知道對方叫苗念君,周圍人總叫她君君,是劇組的雜工,在進組第一天,君君就紅著臉問他要過簽名,說很喜歡他。
這幾天拍攝,簡寧意時常能得到對方的關照。
這個熱水袋顯然不是劇組準備的,也是君君的特別關照。
“謝謝你。”簡寧意對苗念君溫和地笑笑:
“我帶了很多暖寶寶,夜里涼,這個你留著用。”
女孩子普遍比男孩子更為體寒,更怕冷。
熱水袋沒送出去,君君也不氣餒,不放心地叮囑了簡寧意幾句夜晚在山里睡覺時要注意的地方,最后把手里的熱水袋出其不意地往簡寧意的方向一拋,扭頭就跑:
“簡老師晚安,明天見!”
簡寧意慌了一瞬下意識去接熱水袋,等他抱住后再抬頭了,君君已經跑得沒影了,空氣中只留著對方歡快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