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被他看的心里一癢,也忘了自己要教訓江與綿什麼了,只叫他專心聽講。
這一年的春節來得早,江與綿和秦衡的期末考都在一月中旬,秦衡自己也得復習,就拿了書來江與綿家。
馬蔚回來那天,正是江與綿考試的前一天。
他做完了一份物理卷,交給秦衡批改,自己先去洗澡。
秦衡坐在客廳的餐桌上,門鎖突然轉了一下,門開了。
一個打扮的入時的女子搖搖晃晃走進來,酒氣夾著香水味,濃得秦衡隔著老遠都能聞見。
她和秦衡對視,都愣了愣。
“你是誰?怎麼在我家?”馬蔚問他。
秦衡猜她是江與綿的母親,便向她問好,說自己是江與綿的家教。
馬蔚在海上玩了兩個禮拜,就去日本往臉上動刀子去了,修整了兩個月才回來。她的狐朋狗友知道她回歸,鬧著要給她開party,她一回國就做了造型去酒店,玩了幾天才回來。
她頭暈地支著門,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自己是給兒子找了個家教。沒想到香姐自己農村婦女形象,介紹來的家教倒很帥。
她露出了一個很曖昧的笑容,高跟鞋也不脫,朝秦衡走過去:“你在S大上學呀?”
秦衡幾不可見地皺眉,點頭說是。
“S大好,我家綿綿以后也要考S大,都要靠你好好教他了,小老師。”
母子倆性格不像,考S大的夢想倒是一模一樣的。
馬蔚手扶著桌子,貼近秦衡,秦衡站起來,往后退了一步。
“小老師,別害羞呀。”馬蔚捂著嘴笑,她臉上打了針,笑起來有些僵硬。酒精在她的血液里催熱,看著這麼陽光俊朗的大男孩,想起自己總要伺候的那個皮都快塌了的老男人,生出了真假摻半的調戲心思。
秦衡越是退,她就越是上前,把秦衡逼到了墻邊,貼的他很近。
秦衡伸手不碰到馬蔚,用手肘擋著她。
馬蔚一把握住了秦衡的手:“小老師,你的手長得可真好看呀。”
秦衡終于忍受不了,捏住馬蔚的手腕把她的手掰開:“阿姨,您自重。”
“我不重,你要不要抱抱看?”馬蔚往秦衡身上貼過去,年輕富有活力的男性身體讓她把持不住自己。
“馬蔚!”她后方的樓梯上傳來一聲壓抑而憤怒的叫聲。
江與綿洗完澡下樓,就看見他幾個月沒見的母親掛在秦衡身上,秦衡一臉尷尬地掰著她的肩膀推拒她。
被江與綿一喊,馬蔚的酒醒了一些,她松開了秦衡,轉身看江與綿,沖他熱情地張開手臂:“綿綿,媽媽回來了。”
江與綿氣得發抖,直直盯著馬蔚看著:“滾。”
“怎麼對媽媽說話的?”馬蔚擰著眉頭說,“太沒有禮貌了。”
江與綿又說了一次:“滾。”
馬蔚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地上摔,玻璃杯撞在餐廳的大理石地磚上,發出“嘭”的一聲響,碎片炸的到處都是,她咬著牙跟江與綿對峙著,跟一對死敵一樣,兩個人的眼底都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秦衡不想參與這場家庭紛爭,對江與綿說:“我先走了。”
江與綿這才看他,臉色發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秦衡有些不忍,道:“我到了打你電話。”
“我送送你。”江與綿說。
秦衡說好,走過去拉著江與綿出門。
進了電梯,江與綿對秦衡說:“對不起。”
“沒事兒。”秦衡摸他頭,電梯到了底樓,江與綿跟出來。他只穿了套薄絨的睡衣,秦衡怕他感冒,不讓他出樓道,江與綿扯著他的包不放,秦衡心里也有些酸疼,還沒有想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就伸手抱了抱他,告訴他:“沒關系。
”
江與綿矮他半個頭,身上瘦骨嶙峋,沒幾兩肉,秦衡抱著都硌手。江與綿把頭頂在秦衡頸間,半干的頭發帶著濕氣,秦衡也不知道江與綿有沒有哭,他把手放在江與綿的肩上,說:“等你考完,我帶你去散心。”
江與綿低著頭走回了電梯里,按了樓層號。
秦衡等了一會兒才走,在路上給江與綿發消息,江與綿說馬蔚會在S市留一段時間,他想要自己出來租房子住。
秦衡前幾天就告訴江與綿,江與綿大考那兩天晚上他也有實驗考試,叫江與綿自己好好復習,別瞎折騰,又答應他,等他也考完了,就陪著江與綿去找房子,讓他先好好在家待著。
江與綿嘴上答應的好,轉頭就收拾了行李,大半夜跑到學校邊上的酒店里開了房間,也沒告訴秦衡。
江與綿滿十六歲之后,他的生父就繞過馬蔚,直接把錢劃到他的儲蓄卡上了。從前馬蔚的錢不夠花,還會來和江與綿要,現在兩個人鬧僵了,江與綿反倒省心,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在酒店過的如魚得水。
等秦衡忙完他的考試,問江與綿在哪兒的時候,江與綿都在酒店住了一個禮拜了。中午他剛睡醒,接到秦衡電話讓他下樓,他才如夢初醒地給秦衡發酒店地址。
江與綿一放假,就恢復了夜貓作息,下午一點睡意正濃,秦衡按他的門鈴,他穿著酒店的浴袍,萎靡不振地去開門,房間里東西亂丟,一幅把酒店當家的少爺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