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翻個白眼,讓助理幫他定了家景觀不錯的粵菜館。
由于祁陽叫他吃飯,下午離普通員工下班還有兩個多小時,秦衡就理所當然地走到祁陽辦公室門口,說自己今天提早下班了,他要去接江與綿。
“叫江與綿自己去飯館他是能死還是怎麼的啊?”祁陽拍桌子。
秦衡說:“他不能死,我能。”
祁陽走過去,當著秦衡的面甩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把秦衡關外頭,叫他快滾。
兩位老板不合的傳言從此在公司內部流傳開來。
秦衡四點從公司走,近七點牽了個自然卷的江與綿走進包廂,祁陽都快睡著了。見秦衡和江與綿終于來了,他有氣無力:“”
“點菜。”秦衡言簡意賅地對著服務生招手,沒把祁陽放進眼里。
倒是江與綿有禮貌地跟祁陽打招呼:“你好。”
祁陽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卻被秦衡的話打入寒冬:“綿綿,少跟他說話。”
吃到一半,秦衡來了個不得不接的電話,便摸了摸江與綿的頭,讓他別理祁陽,站起來去露臺上接電話了。
他剛走,落地窗外頭突然閃了閃,江與綿側過頭去看,是遠處的摩天輪亮了。
祁陽看見江與綿的眼神,也望出去,看著那個緩緩開始轉動的摩天輪,和江與綿探討:“這個大轉盤挺漂亮的吧?”
江與綿點點頭:“漂亮。”
“這是秦衡造的,”祁陽說,“差不多是……六年前拍的地。”
江與綿看著他,揚起音調“哦”了一聲,表示自己很感興趣,祁陽覺得江與綿這副求知的模樣甚是暖心,話匣子就打開了:“公司那時候流動資金不夠,秦衡看中了這塊地,非要拍,最后還是從自己口袋里掏錢拍了下來,就是他賣軟件的那筆款子。
哎,綿綿,你是不知道,這塊地,特別長。”
祁陽比了個長短:“這麼長,不好設計建筑,競標的公司也不多。不過位置太好了,成交價還是貴的。秦衡那會兒為了這塊地都一窮二白了,還來我家蹭飯。”
江與綿看看摩天輪,又看看祁陽:“你會做飯啊?”
“都叫的外賣,這不是重點,”祁陽揮揮手,“你讓我說完,地不是買下來了嗎,我說我們早個高端商場,結果那廝居然要造個摩天輪,你懂嗎?摩天輪,我當時懷疑他腦子出問題了。”
祁陽指指自己的太陽穴:“不過秦衡這人太能說了,說什麼營銷策略,等公司上市那天,打著大Logo的摩天輪一亮燈,股價立刻水漲船高,都給我具體到每股多少錢還拿個計算器算我年終分紅了,這又是他自己掏腰包,我就不好多說什麼了。后來還真被他走狗屎運說中了。”
江與綿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你們的標志很好看。”
“秦衡畫的,”祁陽喝了口酒,剛想跟江與綿細說,他看著江與綿的臉,突然罵了句臟話。
祁陽就知道他又被秦衡騙了。
江與綿還看祁陽不說話了,自己低頭夾菜吃了起來。
設計Logo的時候祁陽找了不少設計公司,都被秦衡否了,完了祁陽問他到底要個什麼樣的,設計師也在邊上改的滿頭大汗,秦衡就在紙上畫了個圓,又在里頭畫了兩個山一樣的圖案,看著確實挺簡約大方的。
“你照著這個給我做漂亮些。”秦衡交代設計師,祁陽就問他這什麼寓意。
“群山延綿,代表公司能四季常青,遍地開花,”秦衡面不改色地說,“越做越大。
”
祁陽當時單純的相信了,現在看看那個商標,山他個鬼,信秦衡就是信邪,根本他媽就是兩個大寫的M,綿綿的M,江與綿的綿綿的那個MM。秦衡就是個神經病。
祁陽臉色瞬息萬變時,秦衡接完電話進來了,他看江與綿盤里不少東西,滿意地又給他盛了碗粥,表揚他:“是該多吃點兒,太瘦了硌我。”
祁陽敢怒不敢言,非常憋屈,對面還有兩人在虐狗,非常倒胃口,沒吃幾口就買單就走了。
開春了,江與綿研究生的導師幫他推薦,給他找了份工作,就在S大市區校區的圖書館。
江與綿得意壞了,稱自己以后也是S大的一員了,秦衡看著他好笑,叫他小學弟,叫著叫著就叫到床上去了。
S大讓江與綿暑假上去再去報道,八月初的一天,秦衡手上一個脫不開手的項目也收尾了,問江與綿,愿不愿意帶他去他沒去的地方玩玩。
秦衡是指美國。
江與綿說他也沒在那兒旅游過,他讀書就是學校和房子兩點一線,秦衡當即拍板:“明天就走。”
江與綿在這些小事上是沒有話語權的,他就點點頭,補充:“那可以去看看我導師,他特別好。”
秦衡正讓秘書幫他訂機票,聞言就地把頭轉過來,講話陰陽怪氣:“有什麼好的?”
江與綿細數了他導師的好,秦衡原本想教訓他,聽江與綿說到,導師六十多歲還兢兢業業奮斗在一線,秦衡就住嘴了,聽著江與綿胡吹。
兩天后,他們在三藩落地,秦衡租了一臺越野,沿著海岸線往北開,他手左邊是澄澈的海,右邊是窩著玩手機不搭理他的江與綿,秦衡覺得很幸福,聽著老式搖滾,就開進落日的余暉里,圓了他二十多歲時沒實現的留學生自駕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