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蔣衡誠懇地說:“但是我是準備追他,又不是博導選學生,不用知道他的個人簡歷。”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葛興不贊同地道:“人家可是書香門第,父母都是高校教授。他爸是中科院的,媽媽是教歷史的,一家子知識分子——你不得投其所好啊。”
蔣衡對這種查戶口一樣的背調沒多大興趣,他繞過葛興,走到文件柜前把一份重新歸檔的老舊檔案塞回去,隨口敷衍道:“嗯嗯嗯,知道了,還有呢?”
“而且據我的了解,他前男友數量沒你多。”葛興轉過身,順勢一蹦坐在他辦公桌上,搖頭晃腦地說:“好像也就談過兩三次戀愛——不過時間都不長,應該沒有歷史遺留問題,可以放心下手。”
蔣衡:“……”
失策,他怎麼沒看出來葛興還有做私家偵探的潛質。
“不過你倆的名聲真是半斤八兩。”葛興感慨了一句:“還有人要我提醒你,說玩玩就算了,最好不要動真感情。”
“怎麼?”蔣衡隨口問。
“他從來不負責的,每次的分手理由都非常讓人捉摸不透,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翻臉。”葛興笑瞇瞇地說:“我說那正好,讓你們倆以毒攻毒,就當為民除害了。”
蔣衡笑了一聲,說道:“在你眼里我是什麼危險分子嗎?”
“我對你可沒有危機感,咱倆的擇偶偏好不一樣。”葛興大咧咧地一揮手,說道:“我是信奉博愛主義的,跟你不沖突。”
“好好好。”蔣衡說:“博愛的葛大偵探,需要給你調查費嗎?”
“那就不用了。”葛興說:“你倆要是定下來的話記得包紅包就行。”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蔣衡好奇地問:“你的人生里是有什麼拉紅線的指標嗎?”
“你看你這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葛興嘖了一聲,說教道:“我這是為了普羅大眾的身心健康著想,明白嗎。”
蔣衡鎖上文件柜,隨口道:“所以你不會把我的資料也發給紀堯了吧。”
“那當然。”葛興瞪大了眼睛,理直氣壯地說:“我可不贊同盲婚啞嫁啊,跟你說,我可是信奉雙方平等的,不會因為跟你關系更好就去坑他。你有的對方也得有,這才叫雙面選擇嘛!”
蔣衡:“……”
“葛老板,我覺得你不該開賽車改裝店。”蔣衡誠懇地建議道:“你該去開婚介所。”
“哎,你怎麼說的呢。”葛興長長地嘆了口氣,竟然像是早就對這個提議有所心動一樣:“可惜Gay圈這個需求太少,開店肯定賠本,我只能在你們身上找點樂趣。”
蔣衡對這種拉皮條的愛好有些無法理解,于是他干脆放棄了接駁葛興的腦回路。
他從衣架上取下西裝外套掛在手里,順便從桌上撈過手機按開,看了看新來的微信消息。
“我準備下班了,你自便?”蔣衡問。
“下班這麼早啊,出去玩兒唄。”葛興從辦公桌上蹦下來,興致勃勃地道:“正好周末,壩上那邊的馬場擴建了,去玩兩天唄。”
“不去。”蔣衡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復了條消息:“約了紀堯。”
葛老板沉默片刻,虛心請教道:“所以你壓根不需要我拉紅線對吧?”
蔣衡揣起手機,聞言回過頭,附贈了一個友善而憐憫的標準笑容。
葛興:“……”
蔣衡跟紀堯約了見面吃飯,然而臨到了對方校門口才被放了鴿子。
紀堯給他發了條微信,說是臨時遇到點問題,今晚估計要爽約了。
蔣衡把車停在一個恰好能看見校門的地方,給他撥了個電話,卻被紀堯掛斷了。
這看起來像是任性上頭耍人玩兒,要是換了葛興,現在大概率已經調轉車頭原路返回,順便還得跟狐朋狗友吐槽一晚上。
然而蔣衡琢磨了一會兒,沒走,熄了火坐在車里,順便看他這周要用的實習資料。
他在校門外從晚上六點半等到快九點,做完了整篇工作計劃,紀堯的新信息才姍姍來遲。
“抱歉,我爸媽臨時過來了,我之前也不知道。”
蔣衡愣了愣,敏銳地從這句話里察覺出了某種火藥味,于是發了條信息過去,問道:“你沒事吧?”
那邊沒再回話,看起來像是百忙之中抽空給他發的消息。
蔣衡想了想,收起手機又等了一會兒,才遠遠看見學校門口走出來幾個人影。
紀堯落后在一對中年夫妻身后,他們之間看起來氣氛有些凝滯,全程沒有交流。紀堯雙手揣在兜里,微微垂著頭,只是走到路邊幫忙叫了個車。
上車前,女人回過頭,似乎跟紀堯說了兩句什麼,紀堯沉默著點點頭,于是女人沒再說話,緊隨著中年男人上了車。
紀堯目送著出租車離開巷口,正想轉身折返回去,就聽見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兩下,然后主動掛斷了。
蔣衡發動車子,然后按了兩下喇叭,等著紀堯看見他。
紀堯不認識這輛車,他心里產生了某種猜測,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于是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才握著手機,遲疑地走了過來。
蔣衡等到他近前,才搖下副駕駛那側車窗,偏過頭笑著看他。
“還有東西要拿嗎?”蔣衡說:“沒有就走,我餓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