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使喚道。
翁施心里嘀咕,怎麼天天都要人買茶葉呢?吳副部長是拿茶葉搓腦門嗎,怪不得消耗這麼大。
見他沒有立刻回話,老吳板著臉數落:“你這人怎麼這麼呆呢?我這是給你表現機會你懂不懂?”
翁施最瞧不上他這種占新人便宜、倚老賣老的可惡行徑,但再一想,他的留用申請必須經過政治部這關。
肖義寧說得對,只要是職場就有上下級,吳副部長是他現在不能得罪的。
“好的吳副,”翁施立正挺胸,“我現在就去買。”
為了留用,不得不咬著牙忍辱負重了。
老吳很滿意,揮揮手說:“快去,別耽誤了正事兒。”
第15章 怎麼可能呢
翁施跑著去超市買茶葉,貨架上十幾的、幾十的、幾百的、甚至上千的,什麼價位都有。
他對這個沒研究,不曉得該買什麼價位的合適,心里一點兒數沒有。
這區的售貨員是個三十出頭的板寸哥,湊上來殷勤地問:“小帥哥,我瞅你挺徘徊啊,你買這玩意兒送sei啊?大哥幫你掂量掂量唄!”
由于王明哲的影響,翁施一聽見東北話就倍感親切,于是他喜出望外道:“那太好了,我送領導的。”
“送領導啊!好辦吶!”板寸哥一拍胸脯,滔滔不絕道,“咱們大中華啊,好大一個家,要說啥是好茶,那就是綠茶、白茶、黃茶、青茶、紅茶、黑茶。哥先和你嘮嘮這黑茶,黑茶特別啊,特別就特別在他發酵用的不是茶葉自個兒的酶……”
板寸哥胸有成竹、如數家珍的模樣令翁施徹底折服了,但翁施趕著回去上班,只好打斷說:“您是行家,那麻煩您幫我挑一罐吧。
”
“送領導最重要是檔次,”板寸哥熱情地詢問,“哦對了,你的預算是?”
買這玩意兒不能報銷,這錢花出去相當于打水漂。
但為了留用,只能豁出去了。
翁施咬咬牙、狠狠心:“預算是我月薪的二十分之一。”
板寸哥雙眼一亮,這小子這麼干脆,想必不缺錢;這附近不遠處就是個CBD,里邊都是精英白領,月薪怎麼也有個三兩萬,二十分之一也不少了,一兩千呢,他抽成百分之三十,剛開張就白賺好幾百。
他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下一秒就瞅見翁施咬著后槽牙、攥著倆拳頭,表情十分復雜,既有蹲坑三十分鐘卻拉不出屎的憋屈,又有路邊等了半小時卻打不到車的苦悶,還有種被人把腦袋按馬桶里的痛苦。
“一百塊。”翁施忍辱負重。
板寸哥嘴角抽搐兩下,冷漠地說:“哦。”
東北男人的熱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一捧沙,都不用風吹,給個預算就散了。
結賬的時候,板寸哥問:“你是對面公安局的吧?”
翁施驚訝:“你怎麼知道?”
板寸哥笑而不語。
一百多塊錢就這麼砸出去了,翁施顧不上心痛,往老吳辦公室送了茶葉,拔腿就跑回了物證科工作。
宋堯剛到辦公室沒多會兒,見翁施氣喘吁吁滿頭汗:“門衛說你早到了,剛跑哪兒去了?”
翁施不敢說他給領導買茶葉的事兒,支吾了一下:“去訓練場跑了兩圈。”
行政的小麗恰好過來敲了敲門:“宋科長,馬上九月要開始第四季度晨練打卡了啊。順便通報批評你們部門,上季度咱局里號召大伙兒打卡晨練,你們物證科打卡排名倒數第一。
”
“操!”宋堯很不服氣,“上季度我們物證科就我一人,我和別人幾十人的部門怎麼比?”
“我這是計算人均晨練時長,”小麗抱著個平板電腦翻數據,“再說了,論單人時長你也不達標啊。你也就第一天早來了十分鐘,被貓攆著跑了半圈,之后就再沒打過卡,你不倒一誰倒一?”
翁施肩膀不住聳動,憋著笑沒敢說話。
在幾個新人面前遭遇這樣的奇恥大辱,宋堯覺得十分丟面兒,當下憤憤然一拍桌:“麗啊,你可別睜眼說瞎話。”
小麗說:“難道你不是只打了一次卡?”
宋堯同時開口:“誰說我是被貓攆了?”
翁施抿著嘴樂,宋科長真是幼稚。
原來他壓根兒不是計較在局里排第幾名,輸給人可以,但不能輸給一只貓。
宋堯八卦地問:“白艾澤和尚楚那倆逼玩意兒排第幾?”
聽見偶像的名字,翁施耳朵立即高高豎起。
“宋科長,你和我讀高中時候的Alpha同桌一模一樣。”小麗邊翻數據邊說。
翁施點頭表示贊同,小麗鐵定是在夸宋科長年輕。
宋科長的樣貌比實際年齡顯小不少,他也時常覺得宋科長身上有一種少年人才有的瀟灑和隨性。
小麗接著說:“我那同桌是個學渣,成天就愛打聽學霸考幾分。”
“……別廢話,”宋堯說,“那倆狗東西排第幾?”
“白sir第一,尚隊長嘛……第二名。”小麗說。
“怎麼可能?!”宋堯表示嚴重質疑,“白艾澤我認了,那精英逼六點半起床跑步雷打不動,就尚楚那德性,早上來的比我還晚,他能拿第二?我有理由懷疑你這數據摻假了啊。”
“不可能的!”翁施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尚隊長是他最崇敬的人,作為第一個考上警校、走上一線的Omega,尚隊長一定是高度自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