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一直活得很被動,被責怪、被丟下、被告知,他總是在遷就、在忍讓、在內省。
從來沒有人像宋科長這樣對待他,讓他這樣的感到安全和踏實,讓他總忍不住想靠近。
翁施想留在宋科長身邊,很久很久,他覺得這應該就是喜歡吧,像殺神喜歡慕容晶兒那樣的喜歡。
想明白這點,翁施心里美的漾開了花,窩在被子里打開手機上的購物軟件,想下單一個祛疤膏。
商品多的讓人眼花繚亂,翁施習慣性地點了價格升序,要買最便宜的那個,在付款的前一秒遲疑了。
價值三塊九毛八的三無牌子,用了萬一沒有效果怎麼辦?
退出到商品界面再翻翻,這回翁施挑了個好評最多的,是一款進口祛疤貼,竟然要三百九十八!
資本主義的東西也忒貴了,四百塊錢抵他三天工資呢!
翁施又想到上周肖義寧發的快抖語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Omega們,你們在Alpha心中的價值,約等于他們送你的禮物的價值,這不是物質,而是愛的質量。”
宋科長在我心中難道不值三百九十八塊錢嗎?
翁施一咬牙、一狠心,耗費三天工資購入了進口祛疤貼。
好啊,俘獲宋科長芳心的第一步,就從白花花的大胳膊開始!
一晚上都沒怎麼睡,第二天早上,翁施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趕到了單位。
進了物證科,才發現宋科長竟然已經到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估計昨晚壓根就沒回家,從醫院出來直接就來市局了。
翁施擔憂地皺起眉頭,宋科長病都沒好,怎麼這麼不愛惜身體呢?
宋堯身上披了件厚外套,一只手枕在臉頰下邊,另一只手自然下垂,后腦勺的頭發亂糟糟,幾撮毛翹的比宋科長平時的二郎腿還囂張。
“宋老師,”翁施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感覺好點了嗎?去休息室睡吧。”
宋堯聽見動靜,眼睛睜開一條細縫,迷瞪了會兒才擺擺手:“天亮了?”
“亮了,小花都撒兩泡尿了,”翁施給他端來水杯,又把懷中揣著的包子放桌上,“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給你拿體溫計測測。”
宋堯聞見包子的香味兒,嗅了嗅:“全是豬肉大蔥的?怎麼沒有奶黃餡兒的。”折騰了一晚上,嘴里盡是苦味,想吃點甜的清清口。
宋科長人還犯著迷糊,嗅覺倒是挺靈敏。
翁施撇撇嘴:“上周給你買了一次奶黃包,你嫌棄說哪個Alpha吃奶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你還說你只喜歡豬肉大蔥這樣粗獷的餡料,符合你威猛的氣質。”
“嘖,”宋科長拆開塑料袋,拿起一個包子就啃,“你得聽懂我的言外之意啊。”
翁施從藥箱里翻出電子體溫計:“什麼言外之意呀?”
“干物證的講究一個粗中有細,”宋科長說瞎話信手拈來,“偶爾也得吃點甜膩膩的。”
宋科長可真是不害臊。
翁施用體溫計測了測宋堯額頭的溫度,“嘀”一聲響,36.8度,總算是退燒了。
“手怎麼樣了,我看看。”宋堯扭頭說。
翁施把胳膊往身后藏:“沒怎麼樣,挺好的。”
三百九十八塊的祛疤貼還沒到呢,不是白花花的大胳膊,不能讓宋科長瞧見。
“捂什麼捂,”宋堯用腳背勾住一張椅子拉了過來,拽著翁施在椅子上坐下,“我看看,少磨嘰。
”
“你還是別看了,不好看。”兩個人湊得這麼近,翁施怪不好意思的,又羞又緊張,抿了抿嘴唇說,“宋老師,其實我有個不上臺面的小才藝,就是看相,不如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宋堯嗤笑一聲,抬手給了翁施一個腦瓜嘣:“你他媽還會看相?人民警察在公安局里搞迷信,找抽呢吧?”
“這怎麼就是封建迷信了,”翁施不服氣地辯駁,“馬克思列寧也看手相呢!”
宋堯被這呆子氣笑了:“你怎麼知道人二老看手相?”
“人這一生要做八十億件事兒,”翁施下巴一抬,挺自信,“你怎麼知道人家二老沒看過?”
“……”宋堯額角一跳,無可奈何地攤出手掌,“成,你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看出什麼花兒來。”
翁施喜笑顏開,有模有樣地對著宋堯的掌心紋路琢磨起來:“宋老師,你這個愛情線十分綿長,初段有些岔子,中段就齊整了,厚積薄發啊,說明你以前相親失敗的那些都不是良緣,好姻緣在后頭呢!我看你掌根發紅,說明……”
翁施頓了頓。
宋堯好整以暇:“說明什麼?”
翁施多少有些害臊,聲音越說越低:“說明你近期會走桃花,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就在眼前。”
“宋科長!宋科長!”走廊上傳來鬼吼鬼叫,小麗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有人投訴你,說你昨晚上在抓捕現場打人了!”
“……”宋堯對翁施豎起大拇指,“桃花上門了。”
第28章 最秘密(雙更合一)
深夜十一點二十八分,萬籟俱寂,整個新陽褪去了白日的喧鬧,陷入了沉沉的寂靜。
新陽市局的物證科辦公處,一對師徒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從鑒證室緩步走出,想起剛才得到了一個重要結論,很可能會成為案件的突破點,兩個人默契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