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當時就想在他那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胃里塞進去一片沙灘。
聽完了這個故事,尚楚憋著笑:“宋科長這身體,活下來不容易啊。”
當年他們一塊兒去邊境出任務,宋堯這狗東西蹲雨林里,壓縮餅干蘸泥水吃了半個月,逼事兒沒有。
翁施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宋科長就和豌豆公主差不多,我們物證科有個小休息室,宋科長睡覺前我都要把被單鋪的很平整才行。不然宋科長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著涼,著涼了就不能晨跑,不晨跑練習那警運會就拿不到獎勵了。”
“好可憐。”尚楚忍著沒有笑出聲。
——好可憐的小徒弟。
翁施托著下巴,輕輕嘆了一口氣:“宋科長確實挺可憐的,以前都沒有人照顧他。”
尚隊長雙眼泛起水光——憋笑憋的。
“以后有你了,好好照顧他。”
翁施義不容辭:“嗯!”
尚隊長真好,真有同理心,真能理解人。
“小翁,”尚楚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你真有恒心,有毅力,很難得。”
——能被宋堯那家伙折騰這麼久,挺難得的。
翁施被夸得臉蛋子通紅:“這是您教我的,您以前說過的那句話一直是我的座右銘,寫在我每本書的第一頁呢!”
尚楚心中大呼不好,我靠!又來了!
“努力就像夜空中的星辰,”翁施說起座右銘就十分激動,振臂高呼,“只要積攢到一起,就能夠熠熠生輝!”
“……謝謝哈。”尚楚左右看看,屬實是臊得慌,還好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一頓飯吃下來,尚楚隊長心情大好,阿堯從哪兒搞來這麼個大寶貝,改天他也讓謝局幫忙淘淘,給刑偵隊也弄個來,忒解悶。
中途尚楚出去接了個工作電話,翁施悄悄掏出手機準備掃碼結賬——
之前兩次都是尚隊長請他吃的飯,今天是發薪日,他也要請尚隊長吃頓飯。
掃完碼,頁面竟然提示余額不足,翁施倒吸一口涼氣,剛好瞧見工作群里人事發消息說由于銀行付款延遲,原定中午十二點發放的工資推遲兩個小時。
加上昨晚上翁施想著今天就發錢了,恰好這個月是弟弟生日,于是把上月剩下的一千來塊錢給弟弟買了一套運動套裝,此時電子錢包里就剩下十八塊三。
總不能又讓尚隊長請客吧,多不好意思啊。
翁施抓耳撓腮想了想,打電話問宋堯,迂回地問:“宋老師,需要給你帶飯嗎?”
宋堯的消息回的很快:“還記得你有個嗷嗷待哺的宋老師呢?”
“我時刻將你的音容笑貌記在心里的。”翁施趕忙表忠心,“一秒鐘都不敢忘懷。”
“……我倒也還沒逝世。”宋堯哼笑,“吃完沒?吃完趕緊滾回來干活兒。”
翁施撇撇嘴,明明活兒都干完了,宋科長就是喜歡欺負他。
“那你方不方便先借我——”翁施看了眼賬單,“兩百三十二塊八毛。”
還有零有整的?
“你現在是膽子大了啊,以前還知道攢發票報銷,”宋堯躺在沙發上逗他,“現在敢張口就要錢了。”
“不不不——不是的!下午兩點就發工資了,我會還你的!”翁施臊得面紅耳赤,生怕宋科長誤會他是那種只想從Alpha身上撈好處的Beta,簡稱撈B。
翁施著急死了,宋科長輕笑出聲:“轉你了,小二百五。”
“二百五?”翁施一看手機,宋科長給他轉了二百五十塊錢,他特別硬氣地說,“我不要這麼多的,只要兩百三十二塊八毛,多一分都不要你的。
”
“你他媽都借錢了你還挺有骨氣,”宋堯被逗樂了,“行了,趕緊滾回來,一柜子的書沒擦,我剛摸了一手灰,凈偷懶了呢吧?”
“宋科長你說話真讓人傷心,”翁施不高興了,“我昨天早上才擦的書,再說了,那上面的書你又不看,都是我看的。”
“翁徒弟你說話真現實,”宋堯吊兒郎當,“借錢的時候說的是‘一秒鐘都不敢忘記你’,借到錢了就變臉,你這行為和穿上褲子就不認人有什麼區別?”
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翁施鬧了個大紅臉,心想我肯定不會穿上褲子不認人的,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的,負責到天荒地老。
這話他沒敢說出口。
掛了電話結了帳,翁施給宋堯轉回去十七塊兩毛,附文:“剩下的下午兩點鐘準時還款。”
和尚楚回市局的路上,翁施旁敲側擊地打聽宋科長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尚隊長想也不想就擺手:“那家伙讀書的時候就和傻逼似的,成天撩貓逗狗。”
看來就連尚隊長也不知道宋科長的白月光究竟是誰。
如果真有白月光的存在,那宋科長藏得可真夠深的,一定是很愛吧。
翁施愁眉苦臉,又問:“我聽說檔案局的卓科長好像很喜歡宋科長呢?”
“卓致文啊?”尚楚笑,“他這人雖然沒個正形,但挺逗的,和阿堯要是真能成了,那倒也不錯。”
不能成啊!
翁施大驚,差點兒脫口而出“卓科長對宋科長強奸未遂,尚隊長你快去把他抓起來”。
“尚隊長,你假扮過Alpha,那你一定很了解他們了,”翁施不放過任何一個虛心求教的機會,“你知道綁住一個Alpha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