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宋科長說。
翁施嚇得一個激靈,空瓶子“叮”一下掉在地上,他面紅耳赤地愣了兩秒鐘,嘴唇動了動:“嗝兒——”
宋科長笑出了聲,戲謔道:“饞可樂了就直說,你宋老師給你買,買一箱,用得著趁我不在偷喝嗎?”
“我沒偷喝——嗝兒——”翁施趕忙捂住嘴,從指縫里又露出悶悶的一串,“嗝兒!”
可樂喝得太急,老打汽水嗝兒,好丟臉。
小呆瓜兩只眼睛瞪的溜圓,從臉蛋子一路紅到了耳根,保準是瞎琢磨了。
墻角的箱子已經拆了,宋堯用腳尖把蓋子掀開:“什麼東西?”
等瞅見了里邊的裸男雕像,宋科長臉都黑了一個色號,板著臉問翁施:“都看到了?”
翁施惶恐地點點頭。
宋科長咬了咬后槽牙。
操你大爺的卓致文!
雖然宋科長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操人卓科長大爺,但他就是下意識覺得,自家這小呆瓜不能看這種東西。
“還有這個。”翁施把小卡片遞給宋堯。
宋科長掃了一眼,就看了第一句話,腦海里出現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
哦原來這裸男雕的是我啊,那沒事了,小呆瓜可以隨便看。
翁施臊得厲害;“宋老師,那你周六要去嗎?”
宋科長瞅他這害羞勁兒,不知怎麼心情大好,吹著口哨問:“去哪兒?”
“去那個什麼溫泉的地方。”翁施惴惴不安。
“西山溫泉鎮是吧,好地方。”宋科長點了點頭。
翁施急火攻心,氣得又打了兩個汽水嗝兒,郁悶地捶了三下桌子。
宋科長眼里滿是笑意,缺德地問:“不讓我去啊?”
“危險啊宋老師!”翁施感覺自個兒急得嘴里的口腔潰瘍都要裂開了,“你你你你那個、那個——”
你那個雄雞要被丈量了!
“哪個啊?”宋科長吊兒郎當。
翁施面紅眼熱,他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年輕Beta,這話可怎麼說出口呀!
小呆瓜臉紅了就變成紅彤彤瓜,宋科長逗他:“要我拒絕人家的邀請,必須有一個正當理由,你不能給我正當理由,我就沒辦法拒絕別人,是不是?”
邏輯很嚴謹,聽上去很有道理。
翁施頭腦一熱,脫口而出:“Alpha不能隨便出去約會的,還是去泡溫泉那種地方,穿得那麼少肯定不是正經人,這樣你以后怎麼嫁的出去!”
“……”宋科長嘴角抽搐兩下。
翁施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
老天爺,操你媽,我這都是在說什麼啊!
他趕緊給自己找補:“我剛才瞎說的,我喝醉了,嗝兒!”
為了增強真實性,他特地給自己加了個汽水味道的嗝。
宋科長雙手環抱胸前,冷笑道:“喝可樂也能醉?”
“易醉體質。”翁施正兒八經,“嗝兒!”
宋堯揚手作勢要揍他:“我看看你是不是易碎體質。”
宋科長怎麼還打人呢!
翁施立即捂住臉:“宋老師,我是說下周一就警運會了,你要跑一萬米呢,這周末不適合過度消耗精氣!”
等了小半晌,沒動靜。
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宋科長生氣了嗎?他會不會覺得我煩心呢?
翁施看起來沒心沒肺樂樂呵呵的,其實他心里藏著太多太多的膽怯,他本質上是個自卑的人,他好喜歡宋科長,好羨慕卓科長這樣直白又熱烈的敢情,他只敢小心翼翼地試探。他像一只淋過大雨的小貓,總是怯怯的,宋科長對他好,所以他伸出一根爪子向宋科長悄悄靠近,稍有不對就立即縮回來。
翁施扒開兩個手指,從指縫里偷瞄宋科長。
宋堯一臉壞笑地看著他:“那你給個建議,這周末我適合干嘛。”
翁施松了一口氣,原來宋科長沒有生氣啊。
他想起昨晚和弟弟聊天,弟弟說他喜歡德語系的一個男生,這周末要約他去看電影呢。
小貓爪子在心里撓啊撓的,翁施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高高舉起一只手臂:“適合看電影!”
宋堯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答案,愣了一愣。
翁施又沒底氣了,聲音變低,手臂也漸漸放了下來:“也可以在家休息的。”
他的語氣讓宋堯心口微微一顫,不知怎麼也彌漫上了幾分失落。
小呆瓜好像很沮喪,和平時被他欺負時候的那種不高興不一樣。
“你請客?”宋科長雙手插著口袋,下巴輕輕一抬。
翁施張著嘴:“啊?”
“看電影,”宋科長說,“你請我?”
翁施兩只眼睛“唰”一下就亮了:“我請客我請客!”
他可以把宋科長接下來七十年的電影都請了。
宋科長笑著說:“行啊,難得從你牙縫里摳出兩張電影票,不去多虧。”
“我才不摳,”翁施傻樂,“我還請你吃十八塊的煎餅呢,我自己都只吃八塊的。”
“傻帽兒,”宋堯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禮物箱子,“退回去給那大傻逼。”
翁施還挺舍不得,打算退回去前再多看兩眼。
最后這裸男雕像還是沒退成。
“阿堯不要,那你自己留著唄,”卓致文在電話那頭說,“特別仿真,你別說你不喜歡啊,睡前摸一摸,有助于你發育。”
翁施鬧了個大紅臉:“卓科長,我都二十三了,不會再發育了。”
“打飛機也是種發育,”卓致文懶洋洋地說,“摸著你宋科長的肉體,一發接一發,走向成人世界。
”
“還是不要了,卓科長,你也不要覬覦宋科長了,”翁施萬分驚恐,憋了半天憋出來三個字,“……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