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就是個玷污了宋科長的禽獸,我連人都不是,我哪來的人生觀啊!
他狼狽地沖出小區,一陣寒風襲來,沒有了派大星的貼身保護,屬實是風吹褲襠好涼爽。
昏昏沉沉的腦瓜子被風一吹,人也清醒了不少。
運動會后的聚餐,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擠滿了酒店大廳,有個梅子酒很好喝,翁施喝了五杯就暈暈乎乎。
不少人湊上來和宋科長套近乎,宋科長懶得和他們寒暄,拽著翁施到角落里找了個小沙發待著。
哦對了,昨天酒席上了道炒花蛤,翁施巨喜歡吃海鮮,去桌上舀了勺花蛤,美滋滋地要回小角落,瞅見卓科長和條美女蛇似的貼在宋科長身上。于是翁施大震驚,為了捍衛宋科長的貞操連花蛤也不吃了,沖上去就把兩個人扒開。
有個禿頭把宋科長叫走了,尚隊長和白Sir也在,好像是叫他們三個市局頂梁柱去領導那兩桌敬個酒,打兩圈。宋科長表情很不耐煩,白Sir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這種場合不能發作,于是宋科長就被叫走了。
卓科長和他玩小蜜蜂的劃拳游戲,輸了的人要在市委領導面前大喊三聲“我操你宋堯”,翁施答應了,兩個人嗡嗡嗡飛了老半天,沒分出誰輸誰贏,酒倒是喝了不少。
再然后……記憶就憑空消失了一樣,只留下幾個不連貫的破碎片段。
翁施覺得很熱、很燙,再然后是撕裂的痛楚,他像一顆被扔到大海里的石頭,隨著浪潮波動而晃動起伏。
他隱約記得到后來他好累好累了,眼皮沉甸甸的,有人在他耳邊喘息,呼出的唇息撲打在他耳畔。
他迷迷糊糊中睜開眼,在他身上的人是宋科長,汗濕的鬢角分外性感,眉眼英挺。
翁施還以為自己又做夢了,他常常做這種不害臊的夢,于是嘟囔說宋老師你親親我。
宋科長額角青筋凸起,壓抑地罵了句什麼。
嘩——
巨大的浪潮掀起,小石頭被撞得嗚嗚咽咽,紅著眼睛流眼淚。
好痛,又好舒服;不想要了,又想要更多;想停下,又想繼續。
原來不是夢啊。
翁施一陣恍惚,到此刻才有了實感——
我真的睡了宋科長!
抬手叫了輛出租車,翁施爬上后座,驚魂未定。
司機通過后視鏡打量他,斟酌片刻后謹慎地說:“先生,要不要送你去警察局?”
翁施駭然大驚,難道我身上的犯罪特征已經如此明顯了嗎,就連一個素未謀面的中年出租車司機都能夠一眼看穿我是個淫賊?
他慌亂的神情更加證實了司機的猜測,司機是個十分有正義感的人:“男人被家暴了不要覺得丟人,有困難,找警察,警察同志會幫你的。”
翁施眼含熱淚,心說謝謝你對警察的信任,我就是警察。
“去市局吧。”翁施昨晚哭多了,這會兒嗓音沙啞。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和自己暗戀的頂頭上司酒后亂性,而是酒后亂性后還要上班,上班的地點還是警察局。
別人此刻大清早的上班那叫上班,翁施現在上班那叫投案自首。
他在車上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總算知道司機為什麼覺得他被家暴了。
早上逃竄的急,毛衣穿的松松垮垮,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滿是青紫淤痕,脖頸右后側的位置還被咬破了皮——那里是他曾經摘除腺體的位置。
翁施“靠”了一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宋科長怎麼比我還禽獸?
更要命的是,他手腕上也有一道淺淺的紅痕,倒是不深,也不疼,就是印子還沒消下去。
翁施腦中閃過一道白光,難不成那條腰帶不是他綁宋科長的,而是宋科長用來綁他的?
一定是我酒后獸性大發,宋科長為了控制我才將我綁住,但還是被我得逞了。
翁施癱坐在后座上,崩潰了。
雖然他成天夢見和宋科長行那等茍且之事,但他實際是個連告白都不敢的慫蛋,一夜之間走到了這一步,宋科長一定要討厭死他了,一定覺得他是個心思不正壞Beta,一定不會再要他了,他該怎麼面對宋科長啊。
翁施捂著臉,下身傳來的陣陣酸脹提醒著他這一切有多麼荒唐。
“師傅,先不去市局了,你先送我去警官公寓吧。”
回到宿舍,時間還早,王明哲還睡著。
翁施先是沖了個澡,在浴室里脫了衣服對著鏡子,才發現自己這真是一身狼藉。
洗完澡總算舒服些了,他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沒吵醒王明哲,鉆進被窩,惴惴不安地搜索“睡了領導怎麼辦”。
互聯網上奇人多,類似的情況還不少,有個人說像這種酒后一夜情的情況很正常的啦,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啦,他換一個單位睡一個領導,睡過的領導手拉手能繞四百米標準跑道一圈。
翁施總結了一下,有三種可能性最大。
第一種,宋科長喝斷片兒了,壓根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第二種,宋科長斷片兒了但沒完全斷,知道有人睡了他,但不知道是誰;第三種,宋科長知道睡的是他,但宋科長裝作不知道,畢竟工作是工作,私生活是私生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麼拎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