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牌上紅色的倒數計時跳到了“3”,翁施癟癟嘴,終于憋出來一句:“宋老師,我說負責就肯定會負責的,你對我怎麼就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呢。”
還要他搬去一起住,擺明了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監督,讓他在家里也擦書架、拖地、倒垃圾。
紅燈轉綠,連帶著宋科長的臉也綠了:“……”
天時有了,地利也有了,就是他媽缺了個最重要的人和!
黑色賓利像離了弦的箭,怒氣騰騰地沖了出去。
翁施還委屈著,轉過身扒著椅背,看著后座上放著的大西瓜和鹵雞腿,咕噥說:“你看我都給你買這麼多好吃的,你怎麼還質疑我的人品呢,早知道就不給你了,我自己吃。”
“閉嘴。”宋科長黑著臉,“再叨叨我就敲開你的瓜腦袋。”
看看這呆子腦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翁施瞪著一雙圓眼睛,回頭望了眼他的大西瓜:“拿什麼敲?”
宋科長瞥了他一眼:“拿手敲,不然拿什麼敲?”
翁施驚訝極了:“宋老師,你竟然能徒手劈西瓜!那麼大的西瓜,好沉喏,我抱著都費勁。”
宋科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把這小呆子領回家,也不知道究竟是幸運還是倒霉。
“我以為只有少林寺能辦到呢!”翁施崇拜地說,“我在快抖里看過徒手開瓜的視頻,還要先運氣再動手,宋老師,那你也會氣功嗎?你平時可真是深藏不露呀,像你身體這麼不好,天天賴床又懶惰,竟然還有這絕招呢,我以為你只會躺在沙發上指揮人干活……”
宋科長聽不下去了,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我說的是這個腦袋!”
翁施哼唧兩聲,捂著腦門閉嘴了。
一路上宋科長都板著臉,翁施百思不得其解,我究竟是哪兒又得罪這個小心眼的Alpha了?
“哎喲!”
警官公寓樓下,翁施被踹出了車門。
他揉揉屁股,剛想和宋科長說聲再見,宋科長“轟”的把車開走了,翁施吃了一嘴尾氣。
宋科長的脾氣就和大海一樣大,心眼兒就和小針眼一樣小,可真是個該死的宋科長。
回了寢室,王明哲又在聽有聲小說,問道:“這麼晚,去哪兒啦?”
“去提車了。”翁施喝了口水。
“提車?”王明哲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坐了起來,“翁,發財啦?”
翁施連忙擺手:“不是我的車,是宋科長,他車送去洗了,我陪他去拿。”
“嚇死我了你,”王明哲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背叛我,率先脫貧致富了。”
翁施說:“明哲,我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
我這輩子也就在夢里發發財了。
沖了個澡洗了個襪子,翁施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回到房間,拿了條毛巾擦腦袋,有聲小說正播放到了高潮。
嬌弱的Omega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霸道的Alpha將他按在墻角:“我要你搬到我家里,和我同居。”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我?”Omega聲淚俱下。
“因為我喜歡你,”Alpha瀕臨瘋狂,嘶吼道,“我愛你!愛你啊!你明不明白我有多愛你!”
啪唧——
毛巾掉在地上,翁施愣住了。
他怎麼就沒想過,宋科長要他搬過去一起住,說不定是喜歡他呢?
腦海里就好像有兩截斷開的線突然觸到了一起,“呲”地冒出了火花,然后燒起了燎原烈火。
這個念頭甫一出口,翁施立即甩了甩腦袋,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他這麼一甩,頭發上的水珠子亂飛,王明哲驚呼:“我靠!翁你干啥呢,發瘋啦?”
翁施頭發也不擦了,飛快掀開被子,整個人呲溜鉆進了被窩里,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埋了起來。
他這人就這樣,一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喜歡躲被子里琢磨,黑乎乎暖和和的地方讓他覺得很安全。
翁施琢磨來琢磨去,沒琢磨出個眉目,于是決定尋求場外幫助。
他先問了肖義寧:“我有個朋友,和暗戀對象一夜情了。”
寧王殿下大為震驚:“小翁,你和人一夜情了?!”
翁施怪害臊的,沒有否認就相當于間接承認:“暗戀對象是那個朋友的頂頭上司,要朋友對他負責,還叫朋友搬到他家去。”
寧王殿下松了一口氣:“看來還真不是你,宋科長怎麼可能叫你負責,還叫你搬到他家去呢。”
翁施:“……”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不讓人開心呢。
“就別管是誰了,你幫我分析分析,”翁施把自己裹成一個嚴嚴實實的蠶蛹,“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種男的,不是詐騙就是pua,”肖義寧哧了一聲,“讓你朋友長個心眼,別傻傻的被人騙了。”
翁施果斷反駁,寧王殿下分析的忒不靠譜了,宋科長才不是這種人呢!
于是他又想了想,決定請教請教戀愛經驗最為豐富的卓科長。
“卓科長,”翁施輕聲說,“我有一個朋友,暗戀他的頂頭上司好久了。”
卓科長哈哈大笑:“小翁啊,這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翁施又害臊了,在床上打了個滾:“他們不小心酒后亂性,那個什麼什麼了……”
“看來還真不是你,”卓科長賤嗖嗖地說,“我暗戀你的頂頭上司比你還久,都沒能成功酒后亂性,更別說你了。
”
翁施滾也不打了,蔫頭巴腦地枕著手臂,怎麼人人都覺得他和宋科長沒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