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看見平底鍋里完全浸在黃油之中的牛排之時,卻是偷偷皺了皺鼻子后本能的將目光游離開...
童羽是他言子騫的‘命’,但是今天,他的‘命’想要他的命...
輕輕嘆氣之際將頭側到一邊,可是立于灶臺邊緣的紅酒瓶卻立刻闖進了他的視線,順著瓶身自由滑落的暗紅色液體在瓶底聚集,本應該在瓶口處出現的橡木塞也不見了蹤影...
言子騫眉頭輕輕皺起,他目光始終盯著暗色的瓶身,言語之間疑問卻透出了點點笑意“你用這瓶紅酒腌的牛排?”
“嗯...”童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平底鍋里,他挑起眉眼,臉上的神情盡是理所當然...
言子騫雖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卻沒做任何回應,將目光收回的他只是繼續膩在童羽的肩膀上,臉上溫情之中夾帶著點點凌厲的笑容顯而易見,卻意料之外的笑而不語...
“怎麼了?”似乎是察覺到了言子騫不同尋常的情緒,童羽側著頭與他對視,試圖從他閃著精光的大眼睛里尋到答案...
“沒事...”這回他是立刻便被給予了回應的,只一瓶紅酒而已,他沒必要讓他媳婦兒放在心上...
沒發覺任何異樣的童羽臉上笑意漸濃,小心翼翼的把平底鍋里微微發焦的牛排擺到盤子中央并將電磁灶關上,臉上堆滿了期待的他將鼻子湊近盤子嗅了嗅,就連輕皺起的眉宇也盡是迫不及待的味道...
可是不用想都知道結果如何,整個鼻腔都被帶著酸澀氣息的膻味填滿,童羽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了,他側著頭滿目愁容,一邊回憶李彗子傳授自己的教程,一邊思索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可是等到腦仁兒已然隱隱作痛,他卻依舊沒有尋到答案...
誒,上帝可能把他關于烹飪的那扇門給焊死了...
也許是不認命吧,但是又極具氣急敗壞的嫌疑,童羽因為煩躁努起的唇角宣泄著瞬間蕩到低谷的心情,狠吸了口氣權當是給自己鼓勵,他伸手將旁邊的烤箱打開,而后把牛排放在烤箱里的托盤上...
設定好時間,狠嘆了口氣都沒將困在胸腔里的壞情緒釋放一點點,童羽努著唇角的小臉皺得跟衛生紙似的,轉回身并挑眉看了看坐回到吧臺旁的言子騫,思緒被煩躁的情緒逐漸充盈,他覺得他笨透了,李彗子手把手教煎牛排都沒學會...
抿抿嘴唇,順手將滿是油漬的餐具扔進洗碗機里,童羽這時才想起剛剛言子騫問起的那瓶被他用來腌牛排的紅酒...
是瞬間便將臉上的那份焦躁置換的,童羽就連瞳孔之中都透著認真“那個...紅酒是我去地下室拿的,你那些名酒我沒動,我想著反正就用來腌肉差不多的就行,所以就從旁邊的箱子里隨便拿了一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酒,但是包裝這麼丑,一看就知道不值什麼錢...”
言子騫聽他媳婦兒說完這話瞬間無語,輕輕舔舔嘴唇努力組織語言,可話都到了嘴邊卻依舊被他咽了回去,低頭沉思一瞬,而后極其不以為然的語氣理所當然道了句“的確不值什麼錢,但是這事兒別讓小寧兒知道就行...”
‘不值錢?’
放屁,恐怕全世界只有他媳婦兒一個人舍得用嘯鷹的赤霞珠干紅來腌牛肉吧,要是讓王譽寧那王八蛋知道他磨了好久都沒到手的葡萄酒就這麼折在童羽手里了,他不發瘋都對不起這瓶‘不值錢’的酒...
聽到言子騫說這話,童羽的眉頭輕輕皺起,他似是疑問的開口“為什麼?這酒是王譽寧送你的?”
“不是,小寧兒跟酒最親你也知道,他之前問我要這酒來著,我沒給他...”言子騫繼續裝作無所謂的語氣回應,將面前壓根沒動過的可樂往旁邊推了推,反而倒了杯白開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邊喝邊補充了一句“那酒是喬家詡的一個朋友送的,我拿回來之后就一直堆在地下室里...”
說起喬家詡,童羽是立刻便來了興致的,他故作平靜的伸手將吧臺上的刀具放進洗碗池,抽出廚房用紙將吧臺擦拭干凈,雙手疊放于邊沿并跟言子騫對視著,滿臉都寫著興致勃勃跟迫不及待...
“騫哥哥,你跟喬家詡是怎麼認識的?”
言子騫是瞬間便看清了他媳婦兒那張明媚的笑臉之下就快藏不住的小心思的,卻只靜靜的與他進行著目光博弈,壓根沒打算拆穿他,舔舔嘴唇再次整理好情緒,隨后極為平靜的語氣告知“算是通過楊瑞認識的,飯局上總能遇見他,慢慢的就熟悉了,后來就混成鐵瓷了...”
聽見言子騫主動提起楊瑞,童羽那雙好看的鳳眼瞬間就亮了,因為若要說起這個人,那他想探知的信息就更多了...
靜靜垂下眼瞼思索,童羽內心早已迫不及待,他挑眉看著被言子騫鋪了滿臉的平靜,猛吞口水之際再次在心里為自己加油鼓勁,隨后極其僵硬的直截了當詢問道“騫哥哥,那你跟楊瑞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