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瑜就是看透了賀知書脾性就和他的口音一樣溫和,一直到把二狗領上車都沒說放賀知書自己走。
二狗確實很喜歡貓,一上車就興奮了,大舌頭一掃,四只小貓的腦袋都濕了。小貓開始還嚇了一跳,慢慢也就習慣了。
金黃色的大狗頭從座位縫隙之間探進去,看到了賀知書,確實真是歡喜的不行,湊過去也想來個“舌吻”。
艾子瑜反應比賀知書還快,一巴掌就把二狗糊后座去了:“你媽身體弱,不許亂親。”
賀知書腦子嗡的一聲,臊的耳朵都紅了,氣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艾子瑜瞥了賀知書一眼,又轉過去正眼看了一眼,笑的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小姑娘似的…你臉紅什麼啊?”
賀知書直接轉過了臉,沒想到之前一臉正直禁欲老干部風的醫生也能有這幅樣子。
艾子瑜悶悶的笑起來,沒想到賀知書這樣的人也能這麼好玩。容易害羞,會臉紅,窘的厲害了就連話都不會說了。越看越喜歡。
賀知書坐車的時候很容易犯困,本來只是閉著眼不想理艾子瑜,沒想到慢慢的竟也睡著了。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賀知書腦袋還不太清楚,暈暈乎乎的坐直了。
旁邊的男人還在開車,看不大清臉上的氣色神情,回頭看到后座二狗摟著小貓睡得正熟。
“坐累了吧?等下個休息站我帶你下去散散步。”艾子瑜出聲,伸手點了首很舒緩的鋼琴曲。
“你比我更累,開了那麼久的車…等會吃點東西休息休息。只當去玩的,不用著急趕路程啊。
”
艾子瑜笑了:“關心我?”
“這兒也沒坐別人。”賀知書本來很正常的話讓艾子瑜簡簡單單三個字就搞得一派曖昧,于是竟也別扭上了:“你快好好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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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旭單子簽的很順利,可心里一直記掛著賀知書。他這一整天其實都在心神恍惚,心里隱隱約約作痛,甚至好多時候都在想,去他媽的還簽什麼,我只想回家看一眼賀知書。
所以他晚上回家回的很早,買了不少菜,他甚至特別抽了空讓宋助理預約了珠寶店,等明天趁著過節帶賀知書一起去定制款新戒指,以后兩個人好好過,再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推開門的一剎那蔣文旭就發現了不對,屋里黑漆漆的,靜的讓人頭皮發麻。他打開燈才發現賀知書不在家。
甚至,連貓都沒有了。
如果僅僅只是沒看到賀知書蔣文旭是不會這麼慌的,他可以等下去,就算賀知書是出去和朋友泡吧胡鬧他也可以用從未有過的溫和態度等下去,一如賀知書獨自等過自己的無數夜晚。可貓沒了。
蔣文旭知道賀知書有多寶貝那四只貓,斷然不會輕易送人或者丟棄。
他只想了想可能就全身發冷。又想了賀知書最近奇怪的態度。猛地打了個冷顫。
賀知書走了。
沒有預兆,沒有鋪墊,甚至在無數次的爭吵中賀知書都沒爭兇斗狠說過離開,甚至在明知自己有了別人之后都沒以離開做為要挾。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平時溫柔的甚至毫無底線的一個人,平時平和的甚至毫無怨言的一個人。
說沒有就沒有了。
蔣文旭的動作終于在某一時刻重新回歸他的掌控,他瘋了一樣的沖進臥室,然后是客房,然后是書房,然后是家里的所有地方。
一切大面上的東西都沒少,可蔣文旭仍知道,銀行卡沒了,賀知書曾經最喜歡的一件大衣沒了。
第四十五章
或許世間是存在這樣一種離開的,沒有告別,沒有歇斯底里的決裂,甚至當一切發生的時候平靜的讓你沒辦法瞬間感受到那種悲傷。
像上一秒還晴的天突然下了暴雨,像你最珍愛的花瓶在你一次擦拭時突然落地,那樣一個過程,能感覺到的只有無措,然后是無邊的寂靜。
蔣文旭手足無措的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面對這樣的事情他毫無辦法。他的腦子還是很混亂的狀態,他想不明白,賀知書為什麼要走,那個人孤家寡人的又能去哪兒。
他只站在那里,突然感覺無依無靠。蔣文旭從來沒有過的孤獨和落寞,和家里人陌路的時候沒有,窮的一碗餛飩分兩碗的時候沒有,十天半月說著真真假假理由不著家的時候也沒有。但現在有了,因為賀知書不在他背后了。
艾子瑜到了休息站,車越往南開感覺也越暖和起來,至少到這里就已經比北京氣溫高十多度了。
艾子瑜帶賀知書下車伸展伸展,不管是開車還是坐車都是很累的。他把狗繩遞給賀知書:“你牽一牽嗎?”
賀知書沒回答,但還是接過了牽引繩,有一點緊張的用力的拽著,臉上竟然有一些很少見的隱藏著的生氣和明朗。
“這麼喜歡狗不自己養一個?”艾子瑜笑著跟在賀知書旁邊。
賀知書搖搖頭:“家里人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