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拿來水果刀,慢吞吞地削著外面的皮。削得慢不說,還削得特別厚,而且總是斷。
“笨死你!”
說完這句,袁縱就把夏耀手里的水果刀和梨搶了過來,親手替他削。
夏耀本來想說不用,可開口的時候半個梨都削完了,削下來的梨皮薄如紙,而且每一節都是那麼寬那麼均勻,一直到最后也沒有斷。
削好的梨像一只乳白色的雪糕,夏耀看了一眼,忍不住嘟噥道:“沒想到看著表皮挺糙,里面果肉竟然這麼白。”
袁縱心里暗道:沒你白……
夏耀咬了一口,口感清脆香甜,肉質細嫩,汁水豐富,甘甜如飴……不由自主地發出滿意的嗯嗯聲,發現袁縱看著他之后,迅速把臉上那副陶醉樣兒收起來了。
“怎麼樣?”袁縱問。
夏耀淡淡回道,“還湊合吧。”
吃了幾口后,看到袁縱還盯著他,夏耀頗不自在地問:“你吃麼?吃我分你一半,反正我也吃不了。”
“梨是不能分著吃的!”袁縱說。
“切……你還挺迷信。”夏耀眉毛一挑,“那我更得分一半給你了,趕緊離我遠遠的。”
說著,削下一半給袁縱遞了過去。
袁縱沒用手接,而是用嘴叼了過去。不僅把梨叼進了嘴里,還伺機在夏耀浸著梨汁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夏耀迅速抽回手,目露兇光。
“你丫找抽吧?”
袁縱把嘴里的梨嚼吧嚼吧咽了,特別理所當然的口吻說:“舔一下都不讓?”
夏耀氣不忿,“我憑什麼讓你舔?你特麼是誰啊我就讓你舔?”
話剛一說完,手指又讓袁縱拽出去舔了一口。
“我操你大爺!”
袁縱突然沉下臉,極具震懾性的目光緊逼著夏耀,說:“你再罵一句試試!”
說實話,夏耀真有點兒被鎮住了,別說他了,就是公司里那些五大三粗的教官,看到袁縱沉著臉都不敢出大氣。夏耀還算有種的,知道袁縱不敢拿自個怎麼著,又強撐起膽兒朝袁縱罵了一句。
“我操你大爺!”
這次袁縱把手伸進去,直接在夏耀嘴角擰了一下。
夏耀胸口燃起一團火,倒不是多疼,就是對袁縱的這種做法極度憤怒。你憑什麼擰我啊?你以什麼身份和立場擰我啊?老子罵你怎麼了?老子罵的就是你!
于是,夏耀又罵了袁縱一句,看到袁縱的胳膊又伸了進來,眼疾手快地關窗戶。
夾死你!
只聽砰的一聲,袁縱眼皮都沒眨,玻璃倒是顫了三顫。
夏耀驚愕之時,嘴角又讓袁縱擰了一下。
我草草草草草……
兩人鬧得正兇,夏母過來敲門了。
“我聽見咣當一聲響,怎麼了?”
夏耀平息一下心頭的怒火,沉聲回道:“沒事,媽,我關個窗戶。”
“關窗戶用那麼大勁兒干什麼?說你幾次了?”
“哦,知道了。”
夏母走后,夏耀壓低聲音朝袁縱怒斥道:“帶著你的鳥,麻利兒混蛋!”
……
隨著最后一個疑犯落網,5?27特大持槍殺人案告破。雖然袁縱協助警察圍剿歹徒造成多人死傷,但因為當時情況特殊,加上后來抓捕最后一名疑犯有功,并未判他負刑事責任。只是對疑犯家屬給予了一定經濟賠償,這事就算過去了。
判決書下來,夏耀才算正式松了一口氣。
又連著忙了幾天,沒工夫照看鷯哥,這天中午夏耀回家,發現它的鷯哥又頹靡了。蔫不唧唧地在籠子里瞎轉悠,目無焦距,怎麼逗都不吭聲。
“小黑,黑黑,你好!你好!”
夏耀笑著朝鷯哥說了好多話,鷯哥均無反應。
“你是嫌我冷落你了麼?小黑看這,你好!你好!吃飯!吃飯……”
夏耀說得喉嚨都冒煙了,鷯哥也是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呢?”
夏母走進屋,朝夏耀說:“興許是想那只大鳥了。”
想那只大混鳥?怎麼可能?夏耀記得清清楚楚,前陣子那只大鷯哥養在家里的時候,兩只鳥總是打架,那會兒他的小黑總挨欺負,怎麼可能還惦記它?
夏母說:“鳥就是這樣,有個伴兒才會歡。”
夏耀還是不相信,他把鳥籠子摘下來,仔細瞧了鷯哥一陣,然后學著單田芳的腔調兒,試探性地說:“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小黑那只眼睛立刻就亮了,滴溜溜轉了轉,輕聲說:“誰說話呢?誰說話呢?”
夏耀不信這個邪了,又粗著嗓子說了句,“大噶好,偶系曾志偉啦!”
小黑揚著脖子叫喚:“呱唧呱唧!呱唧呱唧!”
夏耀一臉黑線條,沒見過你丫這麼沒出息的了!
于是,傍晚下了班,夏耀又去了市場,學麼了一只模樣相仿的大鷯哥,體型碩大,毛發黑亮,嗓門兒也大。最主要的是這只大鳥很溫順,不像之前那只鷯哥一樣,沒事就瞎鬧騰,人來瘋一樣。
回到家,夏耀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只鳥掛在了小黑旁邊。
然后,他就一直等,等著大鷯哥和小鷯哥吵吵鬧鬧的溫馨場面。那只大鳥唱歌比之前的大鷯哥好聽多了,說話語氣也沒那麼沖,主要的是它不和小鷯哥搶食爭寵,可謂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結果,小鷯哥一點兒都不待見它,無論旁邊的大鷯哥怎麼套近乎,它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