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下去!”
電梯太堵,兩個人便跑樓梯,等沖出醫院大樓,跑到門口,公交車已經沒影了。
宣大禹想往停車場跑,被夏耀拽住了。
“甭追了,你追不上了。等你把車提出來,那公交車都到終點站了。”
宣大禹恨恨的一跺腳。
“媽的,又讓他跑了,丫一定是怕我再整他!”
夏耀突然開口說:“不是,他是真缺錢。”
宣大禹沒明白夏耀的意思。
夏耀說:“他要真想跑,干嘛不坐出租?非得在這等公交?”
宣大禹沒說什麼。
夏耀突然想起王治水臨別前的那句”謝謝你贊助的醫療費。”心里真特麼的不痛快,明明挺膈應的一個人,現在弄得跟欠了他似的。
長出了一口氣,看向宣大禹。
“你有什麼打算?”
宣大禹說:“繼續找他。”
“還找?”夏耀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他現在也夠慘的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老這麼和他過不去,圖個什麼啊?”
宣大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我特麼習慣了我!”
夏耀……”
84逆天的應變能力。
元旦前一天,夏耀向單位請了假,陪袁縱和其他公司成員進行宣傳片的外景拍攝。
因為導演對片子質量要求很高,而這些保鏢又不是專業的演員,所以一個鏡頭來來回回拍攝了十幾次。夏耀開始還跟著導演指手劃腳,忙前忙后。后來大概沒有耐心了,找了一處消停的地方歇著抽煙,神色怠倦。
袁縱打老遠走過來,看到夏耀蔫不唧唧的,問:“怎麼了?”
夏耀一條胳膊繞住袁縱的脖頸,頭歪靠在袁縱的肩膀上,懶懶的口吻說:“累。”
“累就回車上睡一會兒,中午完工我把你送回去,下午就別過來了。
”
一聽到“別過來”仨字,夏耀立刻說:“我不是身體累,我是心累。”
袁縱斜睨了他一眼,嘲弄的口吻說:“你還有心?”
“嘿!我咋就沒心了?”夏耀使勁在袁縱硬實的面頰上擰了一下,“我一天到晚想好多事呢!”
袁縱把夏耀的手撥弄下去,沉聲提醒:“爪子別亂晃,那邊一群人盯著呢。”
夏耀噗嗤一樂,怎麼?還怕人看啊?怕影響你在眾人心中那莊嚴冷酷,沉穩嚴肅的形象?那我還就要捏了,我捏我捏我捏捏捏。
袁縱的臉在大庭廣眾之下慘遭“羞辱”后,一把將夏耀的手攥住,目露威嚴之色。“你再瞎鬧,我揍你屁股信不信?”
夏耀冷哼一聲,再次將頭歪在袁縱肩膀上,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
“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好幾天了,不痛快。”
袁縱點了一顆煙,一邊抽著一邊不放心地看著遠處的拍攝,等著夏耀主動開口說。
夏耀停頓了片刻,不緊不慢地把王治水出拘留所的一些后續狀況說了,說完一陣長吁短嘆,后悔自個兒把人交到宣大禹手里。
袁縱聽完很久之后才淡淡開口,“你就這麼喜歡操心別人的事?”
夏耀斜瞄了袁縱一眼,瞧他那冷硬的面部肌肉,心里嘿嘿一樂,沒想到這老貨還挺愛吃醋,真逗。
袁縱要知道夏耀心里頻頻稱呼他為老貨,一定會把夏耀撲倒在床上,讓他看看老子是有多年輕力壯,龍精虎猛。
夏耀繼續說:“其實我根本不是擔心宣太禹和那小子結仇,我是單純地覺得自個兒這事辦得不人道。,你知道麼?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混混,以為他游手好閑從來不王作。
結果我前兩天一調查才發現,他竟然有工作,而且還是賣苦力的,進拘留所之前才辭的。哎,心里不知道啥滋味了。”
袁縱淡淡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夏耀也覺得這句話挺對,畢竟王治水干了那麼多缺德事,遭報應是應該的,可還是覺得心里不痛快。
“我是不是太矯情了?”夏耀問,“我是不是應該圓滑世故一點兒?”
袁縱說:“圓滑的人走得比別人快,下坡的時候滾得也快。”
夏耀聽到這話心里舒服了一些,眼睛一斜瞟到袁縱大敞的衣兜里面有好多零錢,頓時兩眼放光地已經過了十幾天節衣縮食的生活,硬是勒緊禱腰帶沒和誰借過錢。假如袁縱衣兜里是整錢,他也不好意思伸那個手”但是零錢就不礙事了。
夏耀的手從袁縱的后背偷偷繞過去,伸向他左側的衣兜。
袁縱是干嘛的?魔術耍得那麼花俏,能讓夏耀把錢順走?想得美!
夏耀的手剛伸到衣兜的邊緣,就被袁縱一把攥住。
“你要干嘛?”
夏耀賴著臉皮,“給點兒花。”
“你又要去買那些垃圾食品?”
夏耀訕笑兩聲,“不買垃圾食品,買好吃的。”
“少蒙人!”袁縱語氣不善,“上次你從我抽屜里拿走幾十塊錢,買了一堆什麼破玩意兒回來了?我就嘗了一口,剩下的全讓我扔了,那些東西有什麼可吃的?”
“是!”夏耀沒好氣,“在你眼里,就特麼大蔥蘸醬好吃!”
袁縱沒理他。
夏耀不死心,搬出歪理。
“你知道不?我就是因為小時候家里管得嚴,吃不到這些東西,現在才會癡迷。一味的阻止只會造成逆反心理,只有無條件的滿足才會讓我覺得膩。
”
袁縱能聽他那一套?完全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