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耀偏偏是一副畏罪潛逃后被人抓捕歸案的表情,沒有的事也讓他這張臉給招認了。
袁縱定定地看了夏耀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人了。
聽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刺響,夏耀能感覺到那里面充斥了多少隱忍不發的暴怒情緒。
恨恨的在箱子上砸了一拳,夏耀腦子里就仨字——我完了。
夏母泡完茶,走到夏耀房間一看,人呢?
“走了。”夏耀說。
“這麼快?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
夏耀沒說話,顧自到陽臺上抽煙。
說實話,如果剛才夏耀直接追出去,痛快解釋一番,也就沒什麼事了,可他拉不下那個臉。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什麼都沒干,另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立場和身份去解釋這件事。
盡管夏耀已經親口承認袁縱對他的重要性,可兩個人并沒有確定關系。換句話說就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但誰也沒給對方設限。只是憑著感覺親密無間地相處在一起,想親熱就親熱,想吃醋就吃醋,從不深想其中的指代意義。
所以夏耀就想了:那不就是一堆合成材料麼?人家正牌男女朋友都有用這種東西的時候,人家都沒計較,你憑什麼跟我計較?
別說沒正式和你在一起,就算正式和你在一起了,老子用這個東西又怎麼了?
這麼一想,夏耀心里又豁達了,不跟他一般見識!明個直接去公司,該談話說話,該逗悶子逗悶子,我就不信你一個老爺們兒好意思小心眼。
晚上,夏耀把那個充氣娃娃貼心地密封嚴實,搬到了夏任重的車上。
“孝敬您老的。”
夏耀不明說,只是嘿嘿一笑,獨屬于父子間的那種默契又邪惡的笑容。
一般兒子都會和媽媽親,畢竟父親對兒子會嚴厲一些。夏耀家正好相反,典型的嚴母慈父,夏任重對夏耀特別寵愛,父子倆的關系一直特別好。
第二天一早,夏任重收拾好東西,又要回工作地了。
臨走前夏任重朝夏耀說:“如果過年的時候我回家,你還沒有女朋友,我就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夏耀嘿嘿一樂,完全不放在心上。
夏任重走后沒多久,夏耀就開車去了袁縱的公司。
到了那之后,夏耀就像沒事人一樣,大大方方走進袁縱的辦公室。自打他和袁縱關系近了之后,就不再去更衣室換服裝了,直接就在袁縱辦公室就把這件事辦了。
作訓服明明就在里屋的墻上掛著,夏耀假裝看不見,故意朝袁縱問:“嘿,你把我訓練服放哪了?”
特別淡然的口吻,就和平時一樣,好像昨天被抓包的人不是他。
可惜,夏耀選錯了時機,現在的從容在袁縱的眼里不是問心無愧,就是單純地想混過去。
夏耀等了半天沒聽到回話,掃了一眼袁縱陰沉的面孔,心里冷哼一聲,不搭理我就得,我自個兒去找。
平時夏耀換衣服都去里屋,今兒偏偏要在外面,在袁縱眼皮底下,在一個玻璃外面處處是人影的高調場所。
然后,把外套脫下來掛在門后面的衣架上。
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掉了。
夏耀撿起來一看,我草,我怎麼把這個玩意兒也給揣過來了?趕緊塞回衣兜里。
然后,把自個兒脫得光溜溜的,平時是脫一件穿一件,今兒是全脫了,也沒見往身上套。直到身后傳來猛的將窗簾拉上的沉肉聲響,夏耀才慢悠悠地托衣服穿上。本以為一轉身就會聽到袁縱的怒吼,結果還是一張陰寒的面孔,緊閉的唇角。
還不理我是吧?夏耀繼續自說自話:“我出去跟他們訓練了。”
現在是結業前的緊張訓練時期,每個學員都很賣力,因為結業成績會影響他們證書上等級的劃分。夏耀就不用擔心這些了,他本來就不是參與保鏢特訓的,所以不用參加考試。于是義務當起了陪練,免費做人肉靶子給人摔打。
“來啊!”
因為對夏耀的身份有顧忌,學員不敢下狠手,夏耀就先用陰招挑釁,激發起對方的挑戰欲望之后,再心甘情愿被人虐。
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里,夏耀不知道往軟墊上摔了多少次。
每次倒下去心里都是一句狠話,我就不信你不搭理我。
終于,袁縱冷厲的身形從辦公室閃出。
一聲,‘集合,”不到五秒鐘的時間,所有學員全部歸位,直挺挺地站著。
袁縱目光如炬,里面迸射出黑色的火焰。
學員們全都呼吸困難,有一種死到臨頭的錯覺。從沒見過袁總這種眼神啊!這是要血肉橫飛,橫尸遍野,片甲不留的架勢啊!
過了一會兒,袁縱開口。
“解散。”
所有學員都始料不及,解散?我沒聽錯吧?目目相覷,幾乎沒人敢動。
袁縱緊跟著又說了一句。
“夏耀你留下。”
88小樣兒,讓你挑釁!
訓練館瞬間被肅清,連管理員都自覺地撤了,整棟大樓就剩下兩個人。
夏耀突然感覺一陣陰風掃面。
袁縱還保持著剛才那個姿勢,濃重的黑眸瞪視著夏耀,不發一言。